园林别墅很大,导致那盏本就并不明亮的灯,更微弱。
宋未雨依旧倚在窗边。
看着月光,思绪掉入回忆的旋涡,这是第一次喝了这么多酒,还无比清醒。
她想起今晚傅海棠问她的话。“睁开眼,看看我是谁。”
这么多年,每次醉酒的深夜,他都要抱着她一遍一遍问。她现在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是自己这么多年对陈放的偏爱,才让他卑微地不确定、不自信。
30年前的傅海棠,可不是这样的人。
宋未雨微微失神,却勾起了唇角,眉眼也带上些许温柔。
在那个灼热的夏日,知了都喊得嗓哑的午后,她跑得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微微气喘,撞见一个贵气冷傲、落拓不羁的人。
对视那几秒,故事就戏剧性地开始了。
于是她这个不合格的演员,演绎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悲欢离合。
宋未雨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
都说星星连在一起的时候,就能穿越到过去。今晚的星空很亮,她找到一串连在一起的星星,默默许了个愿。
双手合十,再度睁开眼,她想起那根被陈放扔在傅宅门口的簪子。
不应该去想,可是…她挣扎再三,还是决定找回来。
拿出手机按到章管家的号码,又犹豫了…如果打给章管家,他一定会告诉傅海棠。
傅海棠会以为她在舍不得。
不能再藕断丝连。
还是打给了郝特助:“我的发簪掉在傅宅门口,你现在去帮我找一下,明天带去公司…”
“好的,宋总,我这就去。”
等郝特助回电话的这段时间,她有些忐忑,不知道能不能找回来,万一没了……
人总是在将要失去时,才知道珍惜。
半个小时后,郝特助回了电话:“宋总,我找了好几遍,傅宅门口没有那根发簪。”
宋未雨握着手机沉默,心逐渐下沉。嗓子梗塞想开口又说不出话。
从那栋园林别墅的方向看过来,正好能看见她的背影。能看到她窈窕的身子裹着吊带睡裙,能看到她白皙的肩头,和笔直细长的小腿。
郝特助站在傅宅门口的马路上,又解释:“宋总,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环卫在清扫大街。西二环一向扫得早又干净,应该是被环卫处当成垃圾扫走了。”
当成垃圾么……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宋未雨握着手机,倚在窗边发呆,各种滋味混在一起,乱糟糟地。
房门被推开了,她循声望去。
陈放只穿了一条居家休闲裤,裸着精壮的上身,发丝带着未干的水汽,往窗边走来:“我听见你的手机响了,怎么站在这?”
“冷不冷?”
陈放正对着她,双手摸向她的手臂。她左臂贴在窗户上的原因,有些冰凉。
他轻轻磨蹭着她的皮肤,粗粝的茧子刮得她皮肤有些刺痛。
她蹙了蹙眉,也没挣扎,视线被他胸前的纱布吸引过去。有几处透了血出来,洇在白色的纱布上格外明显。
“疼吧?”
除了这里的新伤,胸前其他部位交错着旧伤疤,深沟浅壑,狰狞瘆人。
她心疼了,伸出手,指尖轻轻滑过那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疤痕,几乎每一处伤痕,都是他不顾生死的证据。
指尖微凉,他身上却灼热地很。
陈放低头看着她细嫩的指尖摩挲着自己身上那些丑陋的疤痕,眼眸微沉,喉结滚了滚。
掀眼看她,声音低哑:“不疼,习惯了…”
“就知道哄我,你怎么可能不疼。”
月色下的她只穿了一条温柔的丝绸吊带裙,眼角微微发红,神情都是心疼他。
胸前的形状丰满明显,高高凸起。顺着裙子线条向下,腰又被收起,不盈一握的滋味。
这是他爱了30年的女人,是比他命都重要的女人。
胸前的手一寸寸滑过男人的皮肤,带动了他的呼吸频率。
陈放深吸一口气,一把抓紧她刮擦自己胸膛的手,转身将她抵在落地窗前。
清瘦白皙的手腕,被他牢牢按在玻璃上。
“故意的?”
他又往前一步贴紧,让她感受自己拱起的火。
“什么故意的,我就是想摸你受过的伤…你快松手。”声音有些急,带着委屈。
宋未雨微微蹙眉,挣扎了几下那只被他桎梏在玻璃上的手腕,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