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本质上还是个循规蹈矩大家闺秀,没这么彪悍的。
“你这……”他五官纠结到近乎扭曲,但想着是旧相识,就还是语重心长的劝道:“你可别跟那个祁欢学啊,姑娘家还是斯文点好,容易……容易找不到婆家的。”
想到高长捷刚下葬,高云渺如今正在热孝当中,起码三年之内是不能谈婚事的……
察觉自己失言,他又表情尴尬的立刻住了嘴。
可高云渺的关注点与她不同,不悦的再次皱了下眉头:“说我就说我,你捎带我表姐干嘛?行了你自己走吧,我不送了。”
瞥了他一眼之后就若无其事的转身走了。
秦硕再从影壁后头绕出来,大门口已经看不见顾瞻二人的身影了。
他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心中却是怅惘——
看样子这俩人该是好事将近,却不知若是他大哥听闻了这个消息会是作何反应?
没听说西北最近有战事,那么这个“好消息”他到底要不要写封信告知他大哥一下呢?
说了吧,怕他想不开。
不说——
又怕将来他知道了要埋怨!
所以,他就是对祁欢有情绪有意见,凭什么说话时不能捎带着找找平衡?!
高府之内,高云泽忙里忙外,一直到入夜时分才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撤下灵堂,重新供奉了香烛祈福。
最近一家人都没有凑在一起吃过饭,下午送葬回来之后祁文婧就回了后院,没再露面。
高云渺这天倒是特意等着他,跟他一起用了晚饭。
不过这阵子又忙又累又伤心,纵是今日之后总算能歇歇了,可一家人的心情暂时也依旧缓不过来,兄妹来也都没什么胃口,只将就着凑合了两口。
饭后从饭厅出来,就看高云渺的两个婢女拎着食盒刚好找过来。
没等高云泽发问,高云渺就道:“厨房摆饭的时候我问过了,他们说母亲晚饭又没吃,我给她送过去。”
以前的高云渺,是不会注意到这些的。
高云泽看着突然文静沉稳下来的妹妹,一时之间却说不清心里的感觉是欣慰更多,还是心疼更多。
但他总归是唇角扯出一个笑纹来,抬手拍了拍妹妹的肩膀:“你回去休息吧,最近也挺累的,母亲那里我过去,正好还有些事情要与她交代。”
母亲虽然没有垮掉,但因为太过伤心,现阶段处理庶务总有些力不从心,所以很多事都是高云泽在盯着的。
他这么说,高云渺也没多想。
兄妹俩在饭厅外面分手,高云泽带着两个婢女拎着食盒去了祁文婧处。
这个时辰,祁文婧自是还没睡的。
高云泽敲了敲门,然后就推开虚掩的房门直接走了进去。
祁文婧的状态倒不像是他们兄妹以为的那么不好,虽然屋子里没让进下人,她自己却是在亲自整理箱笼。
见着高云泽带了食盒过来,她便主动解释:“整理一下你父亲的东西单独保存,省得我总是睹物思人。”
伤痛归伤痛,但现实,该面对的还是要打起精神面对。
她正在试图以最快的速度重新回归正常的生活。
高云泽心里一阵钝疼,他知道母亲现在心里必定心如刀割。
可——
这个坎儿,他们一家人迟早都是要迈过去的。
所以,他咬着牙,暗暗调整了一下情绪,并未干涉她,只道:“那也要先吃了晚饭您再忙。”
祁文婧看向提着食盒的唐絮二人,看到是女儿身边的大丫鬟,知道女儿也在时时担心记挂着自己……
即使没什么胃口,她也还是表现的尽量正常的叫摆了饭。
之后,高云泽就打发了唐絮二人先回去。
他坐在旁边陪着,祁文婧吃的不多,他也没有过分勉强。
一直等下人收拾了残羹冷炙出去,他才正色说道:“有件事,我想与母亲商量。”
祁文婧喝了口茶。
最近府里的事大部分都是儿子在替她负担,她并不以为意。
高云泽双手交握,放在桌上,却极是慎重甚至有几分紧张的模样,突如其来道:“咱们家里要开始服丧了,有件事我想提前跟您说,回头等父亲的孝期过后,我会恳请陛下准许我在御林军里谋个差事。”
祁文婧端着茶盏的手指一颤。
高云泽眼疾手快的赶紧接过她的茶盏,以防她被烫到。
祁文婧是怔愣了片刻,这才嘴唇颤抖着迟疑开口:“你……”
高家不是建国之初有从龙之功的那一批武将,他们发迹,也仅是在上一代,高长捷的父亲高老将军建立起军工开始。
作为后起之秀,虽然炙手可热,可根基到底还没有特别的稳固。
所以——
一直以来,高长捷都是将嫡长子也往武将的路子上带的。
这一点,祁文婧是知道的。
本来夫婿过世之后,她阵子心里乱的很,并且父亲过世,儿子是要服丧至少二十七个月的,等高云泽能重新代表高家复起回官场,那都是三年以后的事了。
偶尔午夜梦回,突然被噩梦惊醒时,她也不是没想到过这件事,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