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忧心发愁的再也无法入睡。
可是高长捷这个高家顶梁柱倒了,也只能是高云泽这个做儿子的顶上,她甚至都没有办法像是秦太夫人那样撒泼胡闹的挟制儿子,不准他去。
“你……”祁文婧张了张嘴,喉头却干涩的厉害。
却不知道仅是因为儿子的这个决定,还是又想到了死去的夫婿。
她,说不出话来。
高云泽于是拉过她冰冷颤抖的指尖,握在掌中,沉稳道;“这其实是父亲的意思。”
祁文婧又是整个人剧烈的一个颤抖。
高云泽道:“父亲老早就与我交代过了,他说他这辈子若是叫您伤心了,那我就一定不能再做第二次。本来按照父亲的设想,是想过两年就把我带到军中历练,将来接替他承袭武将之路。可是现在,不需要了。他说,他与我,我们必须得有一个人是陪在母亲身边的。不过母亲您放心,只要我争气,就是留在京城打拼,也一样继续撑起咱们的家道,不会叫您将来到那边见了父亲没法交代的。”
这是一个只属于家里的男人之间的约定和默契。
若不是真的有意外发生,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叫他们的母亲和妻子知道。
那一瞬间,许多本以为已经随着高长捷入土为安而尽数封存压在了心底的那些情绪再次奔涌而出。
祁文婧突然别过脸去,捂着嘴,又压抑的痛哭出声。
高云泽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伸手抱住了她。
她瘦弱的身躯便是伏在儿子伟岸的胸膛上,抓着的衣袍,再次找到了依靠。
高云泽任由她放肆的哭了一场,将这些悲伤的情绪全部释放。
等她冷静下来,母子二人重新面对面的坐下,祁文婧才鼻音浓重的说道:“既然是你父亲的意思,你也决定了,那就照你的意思做吧。”
“好。”这些事,高云泽已经在心里默默地打算好了,所以应付起来游刃有余。
然后,他笑了笑:“其实按照父亲的打算,将来若是我能子承父业,朝廷继续中用我们,为了叫陛下放心,阿渺就该进宫去的,所以她的婚事父亲才没有特别热衷于催促您尽早定下,毕竟不管是陛下的后宫还是太子的东宫,对女子而言,都注定了不会是什么好归宿,父亲他还是舍不得的。现在好了,我放弃军职,她就不用再替家里承担任何。只是后面要守孝,起码这三年她是不方便议亲了,这耽搁下来……就该熬成老姑娘了。”
祁文婧哭过之后,情绪已经得到很大的释放。
她也不再避讳谈起与夫婿有关之事,也扯了下嘴角,反过来安慰儿子:“那也是没法子的事。三年之后她也才十八,其实也还好,横竖眼下也没什么看着合适的人家,就以后慢慢再说吧。”
母子俩这样开诚布公的深谈过一次之后,彼此的心情倒是都有了不小的缓解。
所以,次日清晨的饭桌上高云渺看到母亲出现,其实是很有几分意外和惊喜的。
家里服丧守孝期间,高家开始闭门谢客,整个低调的隐藏了起来。
外间也有诸多议论,猜测他们这一门在高长捷死后会不会就此没落下去,可无论他们如何揣测议论,这些是非纷扰都暂且与高家人无关了。
长宁侯府这边,因为是刚从高家的葬礼上回去的,头一天祁欢也没好回家就去告诉杨氏她决定与顾瞻成亲之事。
再加上顾瞻那里要和顾皇后打招呼,又要去信问老国公何时能腾出时间回京给他们主持婚事——
他家里就老国公这么一个长辈了,老国公也就他这么一条血脉传承,唯一的嫡孙成婚,出于最起码的孝道,他们也必须是当着老国公的面完婚的。
是以,这事祁欢就没太着急跟杨氏他们通气儿。
早上去安雪堂吃了早饭,她刚回到自己那边卫风就带了消息过来:“大小姐,沉寂多日,杨成廉那边终于又有动静了,那个叫做单久成的混混死了。”
“死了?”这消息来的突然,祁欢不免一愣:“怎么死的?什么时候?”
卫风道:“应该是杨成廉他们故弄玄虚与咱们打了个时间差,选在了前两天高将军下葬的节骨眼上动作的,姓单的前天就流连赌坊酒楼彻夜不归,尸首是今日清早被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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