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爽朗声音自前方传来:“姜妹子,你家元宝醒啦?” 姜文玉道:“醒了!多亏李大姐愿意捎我这来回的路。” “害,牛车加个人,多大事,我正好要去镇上买东西,”李大姐应道,“元宝这是怎么被蜇到的吧?醒了就该没事了吧?” 湛蓝晴空下,阳光热烈倾洒,弯角壮牛应景地悠悠哞叫一声,姜文玉抱着狗坐在颠簸木板车的一个小角,底下铺着厚厚的稻草。 姜文玉摸了摸肿着脸看起来呆呆的黄狗,愁道:“这傻狗昨天不知道怎么想的,跑去刨人家马蜂窝,脸上被蛰了个大包,我照土方子肥皂水帮它洗了伤口,它当时看着没事,下午开始断断续续地昏睡,我才想着今天带它去卫生所看看,卫生所的医生说以前都是给人治病,也没治过狗,将就着喂了点药,这醒是醒了,怎么感觉更傻了?好没好还得再看看。” 顾亭渊终于知道为什么脸上觉得痛了,愤怒地嗷叫两声,底下牛车经过土路一个坑洼,重重一抖,顾亭渊没控制好身形,撞上了一团绵软,鼻尖一动,变得灵敏的嗅觉仿佛闻到了一股初春海棠花似的清淡幽香。 姜文玉本没在意,将小狗甚至搂得更紧了,毛绒绒的小狗却在她怀里不停挣扎,不由蹙了眉:“怎么了?” 姜文玉放了手,顾亭渊立刻从她怀抱里跳下,用还不大适应新得来的四肢歪歪扭扭地往最边角的地方走,尾巴甩哪里都不知道,最后连爬带滚窝进了一个边上的小角,耳朵趴着,前爪捂着脸,整只狗缩成一团。 好奇怪,姜文玉有些好笑地想,她怎么会在元宝脸上读出害羞的神情? 等到了地方,姜文玉跳下了牛车,朝李大姐道了谢,又冲顾亭渊道:“元宝,走了!” 顾亭渊犹豫了下,才跟着跃下牛车,跟在姜文玉脚边走。 姜文玉笑道:“往常你不都是丢下我一个人往家里跑的吗?怎么今天像不认识路一样。” 顾亭渊左顾右盼默记着路,闻言身体一僵,刹车不及时,左脚绊右脚原地打了滚儿,从青石道摔进了旁边的荒草中。 叮当银铃般的清脆笑声从头顶响起,两只素白的手从草丛中扒拉出摔得晕头转向的狗子,替他摘了头顶一朵小花,捧起来道:“被蜜蜂蜇了一口,连走路都忘了怎么走,傻狗。” 顾亭渊只觉得面色火辣辣的,臊得慌,他堂堂龙渊集团的总裁,居然会有一天被人嘲笑不会走路! 他可是顾亭渊,七岁学钢琴,九岁学滑雪,十岁开始接受家族企业商业学习,十七岁就读常青藤大学修商科和法律双学位提,毕业后带领龙渊集团业务极速扩张,市面上无数霸总小说的男主原型可都是比照他写的。 顾亭渊想表达姜文玉看轻自己的不满,出口的却只有汪汪两声毫无震慑力的嚎叫。 姜文玉把狗放在路上,轻拍了小狗屁/股一巴掌,道:“好了,自己赶紧走,前段时间一直落暴雨,今天又带你去镇上看医生,我还没去看爷爷的果园怎么样了呢。” 顾亭渊转过身,震惊地瞪她——怎么可以拍他屁/股!不知道男女…… 顾亭渊猛地意识到了某个严重的事,坐下后翘腿往下望,长舒了一口气,毛绒绒的尾巴控制不住地摇晃了几下,昭显着愉悦心情。 姜文玉已经继续往前走了,顾亭渊认命地划着小短腿追了上去。 院子里淡粉月季爬了满墙开得团团簇簇,被雨打过一遍落了零星花瓣,开得更显出不管不顾般的热烈明丽。 姜文玉脚步轻快踏过青石板,迈过门槛,道:“元宝你看着门,我去换套衣服拿点东西,然后我们就出去。”就随手把手机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进房间了。 听到手机两个字,顾亭渊一下子来了精神,几步跃进堂屋,跳上板凳又跳上主桌,用肉垫去扒拉手机。 手机屏幕点亮,显示需要四位数密码,顾亭渊思考着会不会是姜文玉的生日,手机屏幕上突然闪进了一条新闻讯息。 “顾氏集团总裁考察遇车祸,昏迷数日,股票……” 顾亭渊耳尖一动,听得房间里有脚步声走出,火速跳下了桌子,在桌脚正襟危坐。 姜文玉换了身宽松的长袖长裤,袖角洗得发白,走到桌旁看到亮起的手机,轻咦了声,拿了起来。 顾亭渊试探性跳上凳子,发现姜文玉没阻止他,又凑过去看她解锁手机,眼睁睁地看到她输入“1234”的密码。 顾亭渊沉默了。 这个密码,会不会太心大了些? 姜文玉点开推送来的讯息详情,往下划拉简单看了下。 “前几天就看到那个什么拿鼻子看人的顾总车祸的消息了,这还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