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有一瞬间,南智律异常的愤怒。有种想要覆灭一切的冲动。理智告诉她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但她感觉心火在燃烧,怒意勃发压制不住。仿佛有什么在借由她愤怒的情绪,愈渐高涨。 她猛地喝掉面前一大杯冰美式,借口自己要去洗手间,离开了位置。 螭是什么?那东西算什么!凭什么伤害她的家人!凭什么祸乱人间恶行累累!凭什么造水生火热的炼狱!凭什么每次都能全身而退!南智律想毁灭祂,就如同祂毁灭了前世的自己一般。 她一边想着,从咖啡店后门走了出来。明明是掩隐在树植中坐落于草坪上的瓦舍,她却突然来到了黄沙小路。那个之前在算命馆见过的算命先生就坐在路边的石墩上,隔着墨镜依旧能感觉到他神情高深莫测的端详着智律这边。 那人开口:“小姑娘,要不要和我交易?” 自这句话后,南智律倏地思绪回落,她谨慎的看着他,并不说话。 “无论是什么,都可以哦!”那个算命先生的正经似乎只能维持三秒,“如果你想交易了,就来店里找我,不过要快,我随时都可能离开。”说完只见他起身往无人的角落走去,再没出现。 五分钟后,智律顺着他的步伐来到那个角落,发现居然是个死胡同,而那人,凭空不见了。 她回到咖啡店。从后门进来往屋外走的时候,隔着店面的落地玻璃,看到草坪上一共三个空桌,结果他们一人占了一个。‘这是什么局面?’南智律大为疑惑。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李砚开车。不过李朗不再跟他们一车了。准确的说是,不想再跟李砚待在同个空间。看来今日的‘兄友弟恭’量已经到顶。智律走的时候同他示意——“等我电话”。 在车上,她和智雅一起坐在后排。智律拉着自己半身的手,向她保证:“我们一定会找到父母!”…… 南PD需要回台里打卡,而且目前暂时还不能打草惊蛇。李砚在智律的店附近把她放下,捎送智雅去电视台。 南智律目送载着二人的车离开视野,转头打了辆车回民俗村。路上她打电话给李朗,问其在哪。 一个小时后,她再次走进了算命馆。 智律看着眼前人,盘腿坐下恭敬地提问:“您是什么?” “只是一个普通的三流术士罢了。”那位依旧端坐在桌后。 她思索几息后,再度开口问道:“我想要交易别人身上的东西,也行吗?” “只要你能把他带来。”他的语气笃定。 智律决定好了:“那我要交易一个契约。” “小姑娘,你这个买卖……”眼前的算命先生听了这话,不禁失笑。 她却充耳不闻,只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只要我能付出您想要的东西,就可以了对吧?” “你倒是,另辟蹊径。”他似乎同意了。 “您需要我给出什么?”南智律问道。 那人摘下眼镜,用被白翳覆盖的眼珠看向她:“你最珍贵的东西。” “?”智律困惑起来,她在思量,“灵魂不行!智雅不行!父母更不行!” 她看起来像是真的想不到还能交易些什么,沮丧地开口:“要不您看看,我身上有什么是您想要的,能给的,我可以直接给。咱简单点行吗?这位…厉害的术士大人,拜托!” 术士大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盯着面前的「朽木」。少顷,不知为何他松了口,嘴里说道:“真的是个棘手麻烦的客人!”接着举起了手中的放大镜对准她。 南智律看着就在眼前的工具,皱起脸怀疑自己。‘算了,要不还是再想别的办法吧,非要相信什么直觉……’她暗忖。 “我果然没看错,你身上有些好东西!”不知道他扫了一圈看到什么,如此说着。话语间很是激动。 …… “这就结束了?”她和李朗走在暮色降临的民俗村小路上,仍有些恍惚。 “你给了什么?”身旁的小狐狸蹙眉看她,面露担忧。 “很便宜的东西啦!”南智律一脸‘不用在意’的表情,同他打哈哈。 “可是……” 她停下脚步,开口打断了李朗的话:“我知道,你其实并没有原谅李砚。” 夜幕中的屋檐瓦舍在昏黄的灯光下,更让人有一种回溯的错位。只是,那都是如今的南智律全然不知的从前。 “他应该忏悔。”站在光源下的她说,“可这些归根结底是我的错,所以是我对不起你,阿朗。” “怎么能这么算!”李朗此刻像只被围困住的小兽,他双眼通红神情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