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伤口,额头和后脑处均有多次撞击造成的瘀伤;脖颈处有绳索勒痕;手臂上多处细锐的穿刺伤,十指指甲缺失;胸前和后背都有鞭伤,还有许多细小的划伤,疑似是匕首造成;下马赛克体处伤情最重,但因重重伤痕叠加在一起,已经难以辨认。另外,全身都有严重的捆绑伤痕;剖验后发现,死者死前两到三天几乎未进食水。” 几个手下未等听完,便到外面吐去了。房中只剩仵作与萧、顾二人。顾定安咬着牙问:“所以,最后的死因是什么?” 老仵作长揖道:“恕卑职无能,卢四娘的直接死因,如今已无法辨认。” 仵作房中的气味并不好闻。卢氏母女俩静静地躺在床上,身覆白布,尸体腐烂发出的恶臭十分刺鼻。萧懿龄听着仵作的报告,却迈不开步子离开,就好像是一块巨大的岩石压在了她的背上。 “畜+++生!”情之所至,这样的恶语第一次从公主口中骂了出来。但没有人会指责她,若不是公主殿下在场,这些军汉只会骂得更重。 此时,已经没有人在意卢三娘是以怎样的手段,做到悄无声息地绑架李钧,又为何将他扔在闹市了。 如今看到来,李钧实乃罪有应得,甚至他所受的伤,比起验尸房中躺着的二位,可谓是微不足道。大家都甚至有些后悔抓了卢三娘,不知她要如何才能逃脱大景律的处罚和鲁国公府的报复。 收拾好心情,萧懿龄和顾定安准备去见卢三娘。 暗室之内,身着男式短打布衣的卢三娘安然坐着,面色平静地目视前方,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 她见到萧、顾二人进来,也没有起身行礼,而是很敏锐地闻到了二人身上,从仵作间带进来的尸臭之气,双唇抽搐了一下,问道:“你们找到她们了。” “是。”顾定安道,“未经你准许,方才对你母亲和妹妹进行了剖验,还请见谅。” 虽然卢三娘犯事情有可原,但顾定安话语中似乎对她太过客气了。萧懿龄皱眉看着他。 顾定安察觉到她的注目,也转头与她对视。他什么都没说,但对视的一瞬间,她却明白了:并非卢三娘特殊,而是这是对惨死的死者遗属的尊重。 卢三娘听到“剖验”二字,也惊诧了一瞬,随即了然,释怀地摇了摇头:“人都死了,也不在乎这些了。” 顾定安见此,便要吩咐手下,开始例常问讯。谁知卢三娘突然向顾定安问道:“这位官爷,开始之前能否容民女先问一个问题?” “你说。” “民女想问,你们金吾卫和刑部、大理寺相比,谁的官更大?” 这是什么问题?众人不禁疑惑,难道她一个小小民女,一个乡野劁猪匠,还有什么隐情,只有大官才配听吗? 得到顾定安示意,卫渊上前介绍道:“我家将军是左金吾卫中郎将,正四品下。若论品级当然是刑部尚书、大理寺卿更高,我家将军次之。但将军身边的这位,你可看到了?此乃当今圣上亲封的荣惠公主,如今任宣德使一职,宣德使所查之事,皆可直达天听,刑部、大理寺亦不得干涉。” 卢三娘听到这位将军的官职没有刑部和大理寺高,不免沮丧,而后面那些文绉绉的一大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却完全听不懂。 卫渊见状,便直说了:“这么说吧,你今天对这位公主殿下所说的话,明天皇上就会知道。这世上总没有比皇上更大的了吧。” 这下听懂了,卢三娘欣慰地点点头,又想起方才他说的“荣惠公主”四个字,随即看向萧懿龄,激动道:“您就是荣惠公主?!” 萧懿龄不明所以:“你听过孤?”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听过!听过好多次了,李钧那不是人的东西,他,他误以为民女是您派的人,您是因为什么花朝节的事情报复他,所以被民女抓了之后,就一直都在骂您。” “呵,倒是合乎常理。那你可知,他为何恨我?” “知道。”卢三娘点头,“他骂着骂着就把整个来龙去脉都说了个遍,民女想不知道都难。所以,民女之前就想着,若是能落到荣惠公主手中,便是最好不过了。如今真的落在了您手中,简直像做梦一样。” 卢三娘说着,面上竟露出一种,彷佛抓住了希望,得到救赎的神情。 萧懿龄不解,只听她继续道:“民女犯案之后没有远走逃逸,最大的理由就是,我想被抓住,最好是被一个正直的大官抓住,录口供。这样一来,民女的口供就会被上呈给更大的官,越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李钧的罪行便越有可能大白于天下。” “民女并未想过脱罪,只要能让李钧得到惩罚,民女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