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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来3(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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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穰珍。”梅母见不得养女心如土灰,“换一地过活,谁也不识得。”

周穰珍:“拿什么活?拿我的嫁妆?世人都道是梅藏雪的。还剩下什么,我拿得走那些钱财?”

“母亲,我再唤你一生母亲,你还不如好好想想梅家这样的名声,梅大人的官还留不留得住。”事到如今,梅母还当换一处就好过日子,二十多年的官夫人是白当的,还不如闺中少女通晓世事,上苍令她再来一次,是来看梅家夫妻的笑话,她亦认了,可为何她也成了这个笑话。

这样的奇遇,竟是笑话一场:“梅家私下给梅藏雪那么多钱财,她可有半分动容,你们辛苦筹谋终是空。你们在这儿用心良苦,她只当她自己受了苦,你离了亲女心有愧疚无尽补贴,而她眼里那都不过阿堵物。”

“什么钱财。”这不是穰珍第一次提起藏雪的嫁妆,当年藏雪入皇家,她的嫁妆虽抬数多,但多是充物,不如后来穰珍的嫁妆实在,“藏雪的嫁妆单子你亦是看过的,那些宝物还是皇子时的太子添上的,最值价的头面是她祖母留给她的,若没有皇子添的玉器珠宝,她的嫁妆还未有你……”

“别说了。”周穰珍懒得与梅母说,也懒得听,当年她倒是感激,她出嫁时家中比梅藏雪出嫁时富足,为她添了不少。到如今,她只觉得自己傻罢了。

梅母还是将来时的疑惑问出了口:“那日你怎提起太子妃有孕?”

“寻常关心妹妹,现来我是不够格的。”周穰珍自嘲。

*

周穰珍是在秋山岭寻到梅樾的。

梅母问话后,她对太子的恐惧更甚。她不愿与蛇鼠为邻,鼻尖残留着馊味,地牢的潮湿入她骨。梅家一刻她都待不下去,她要离开梅家,梅樾会带她离开。

梅樾不在家中,她便寻来。

他问她太子妃是在哪儿摔下山崖的,梅樾第一次用这样的眼神看她。眼中无她,心中亦无。倒也不是恨她,只是无意于她,梅樾恨的是他自己。周穰珍竟不知,梅樾这般在意他那个妹妹:“从小你对我的宠爱,也是假的?”

梅樾哑着嗓子:“是我的错。”

是他的错。

对她的好,原来是错。

周穰珍才知,人的心纵然成灰,也是能疼的,梅樾的话抽干她全身的力气,却也激起她生的渴望。

她冷眼看梅樾滚下山崖,望着那个狼狈的人说:“她是扭了才落下去的。”

跑起来一瘸一拐怎么也追不上马车。

梅樾没有理会周穰珍,他当个哑巴,抓住自己的脚踝让左脚脱臼,一点点向山崖下去。他只是皮肉上的苦,当年太子妃是被母亲姐姐抛弃,重山与山匪双重的生命威胁。

周穰珍在山崖下等梅樾,她还未见过梅藏雪当年的模样,她见到梅藏雪时干净得很。梅樾接骨时表情都没有变一个,身上的衣裳破烂,可惜天没有下场雨。

听到周穰珍说没下雨时,梅樾没答话。

梅樾爬了三天的山崖,第三天天空作美,送了一场雨。

至于周穰珍,无人送她离京,她便无处可去,比起梅家,她留在梅樾身边。

梅父的官职没有保住,周穰珍确实没有回梅家,她是在秋山岭被押走的,清点家财。

梅樾归家时,梅父梅母被抬回来,梅父受了二十板,梅母十板。梅樾的情况比梅父梅母更糟糕。

三日,梅母望着自己的儿,知他心底有了过不去的结。她无颜面对长子,这与女儿不同,在长子面前她从来是慈母。如今,长子的作为,是他的立场,他知她是错。

“穰珍呢?”长子的目光望来,梅母仓皇开口,话落便收不回。

她不该提穰珍的,只是不知如何与长子相处,多年的习惯哪怕遭遇重重折磨,面对外人软了骨头,对上最亲近的人,却一时难以揭下过往。

梅樾不解:“母亲,太子妃没了孩子时,在想什么?”

穿堂风过,杏花雨落,相对无言。

“这花是她为母亲栽的。”梅樾仰头,“却也不是真心,只想母亲别扰她。”

梅母也看着这几棵花树,无声落泪。

风吹花落,那句是我害她散在风中。

*

梅父趴在床上,浑身不得劲,已过不惑,身子到底不如少年郎。

二十大板,险些熬不过去,如今也不知要修养多久,他又剩多少的时间。

他不蠢,便不能再说太子妃是他亲女的话。

是真的又如何?

太子妃非梅家女,圣上都已知晓,他再无法说一句假。再者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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