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地对看几眼,很快明白她是何意,唰得红了满脸,慌张摆手:“嫂子误会了!没有!没有!” 最多只牵牵手,连亲嘴都不曾有呢。 说话声音大了,桌上其他人看了过来。 秦巧:“怎么了?” 阮氏岔开话头,见他们不再注意,才继续道:“嫂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牛郎君是镇上商门的少主家,又在外头常走动,你一个小姑娘家的,我怕你吃不住他这个人。” 原本见到心上人的欣喜,被这句话瞬间浇得光净。 黄翠柳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看对面醉意酣酣的男子,心里怅然:两人天差地别,真能走到成亲那一步吗? 秦巧送她出门时候,明显觉得她不复来前,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黄翠柳只说没事,秦巧却没闲着,直接去到灶屋。 阮桐芳并未隐瞒:“小年轻热火上头,什么做不出来。牛郎君话里话外,他家中分明有意借着你和小白的手腕,往县里再进一步。到时,翠柳可怎么办?” 秦巧:“牛闰林自立门户做生意,娶谁难道不由他说了算?” 阮桐芳显然很意外她想得这么简单:“娶妻不承禀家中?牛家真能看中翠柳吗?” “那未必...”秦巧还想辩解,可想到翠柳家中上下七八个兄弟姐妹,顿时语窒。 阮桐芳:“我也不是全不信牛郎君,只是叮嘱翠柳莫昏头。在咱们这小村里,名节有时候比性命还重要!” 秦巧顿悟。 大约翠柳是她新收徒弟中最亲近的那个,除了师徒情深,算是村里头一个与她交好的,有些姐妹之情暗处滋长,所以希望她能有个好结局。 夜里同崔三说起,她长长叹口气:“是我自己姻缘顺遂,总想着翠柳和牛郎君也该有个美满的结局。” 崔三摇着手中芭蕉扇,浅笑看她大人般惆怅。 秦巧没得到什么回应,仰着脖子看他还在笑,有些不满:“怎么?你也觉得翠柳配不上牛郎君?” 咿?怎么这火还能烧到自己身上? 崔三无奈,探手先将床前的木窗支起,竹帘落下投映出些许斑驳,自有风从竹隙穿过,带起淡淡的清冽香气。 “你别想撇开。依我看,你们男人都这样,总想着寻个门当户对的,脸面上好看!” ——“若你还是崔府的三郎君,我厚着脸皮求到跟前,你可愿意像现在这样与我成亲?” 当时自己就不该下意识点头的。崔三心想。 这便是在翻旧账。 胸口被她细长的手指捏住,比起疼,心头却更痒。 崔三臊眉耷眼,由她惩戒,直等她作不下去,在自己怀里笑得前仰后合,才低头在她鬓间温柔一吻。 一探手,在二人长枕下摸到熟悉的棱角,于是递到她手中。 秦巧惊讶接过,翻身趴着,观察着手中不比手掌长几寸的板书。 “这是什么呀?” 崔三示意她打开。 秦巧才发现有个红绳结子扣,解开,顺着缝隙再掰开,竟是两面。 红色纸底,浓墨黑字,是他的字迹。 她在对方稍显忐忑的目光下,浏览过一列列字,落款处看得最久,心里想笑,却偏偏装得很好。 “我不识字,你又不是不晓得?” 崔三愣怔,没料到这一出,脸色一瞬无措。 怎么办?精心准备的赔礼好似没应到心坎上。往深处想:她不会以为自己又在借着崔府郎君的名号,嘲讽她吧? “哈哈哈哈....” 秦巧戏弄够了,笑得宏亮,探头在他薄唇上蜻蜓点水似浅碰几下。 “旁的,确实不认得。但这三个字,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忘了。” 她的手指点在红纸最上头——亮赫赫、洒金的三个‘求婚书’! “那底下的这处,是留给我的吗?” 崔三对她把戏的小模样爱得入骨,眼底晦情翻涌却偏偏自持冷静,新磨墨舔毫笔,盯着她一笔一划的落款,犹不放心,非要她落个手指头印才肯罢手。 她笑得恣意,肩头浅蝶纹的褙子滑落尚不可知,旖旎情态似水,勾得男人挪不开眼。 “如此可安心了?” 求婚书被珍而重之地收在柜子里,他的名分落到了实处,崔三心里开出花,觉得这夜比以往都要美好千百倍。 夜深了,他探头,吹熄灯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