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平局。”萧若风勒停了马,无奈地摇了摇头。 怀里的人抬起头往周围瞄了一眼,听到了萧若风的感叹,随后看向对面神色不太平静的叶鼎之,“平局也挺好的。” 叶鼎之抿了抿唇,随后道:“殿下接了师父,马背上载了两个人,该是殿下赢的。” “追风是我的战马,和我陪伴多年,默契十足,你骑的马和你还不算熟悉,而且这里的校场我也跑过很多遍了,是我胜之不武才对。”萧若风笑笑,“你很有天赋,若是投身军中,假以时日必是一员猛将。”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止住了话头,“抱歉,是我失言了。” 叶鼎之的父亲因太安帝的猜忌而丢了性命,叶氏一族也因此惨遭灭门之祸,他必不可能重蹈覆辙,再为北离效命的。 叶鼎之原本还没想到那层,在萧若风道歉之后才想起了旧事,他摇了摇头,“旧事已已,我知殿下与当年的事无关。” 萧若风伸出了手,“那下次有机会再一起比一场吧。” 叶鼎之怔了怔,顿了一下才伸出手去,在公子如玉的手背下触到了同样粗粝布满老茧的掌心,心中一动,“好。” 两人握手的时候暮初已经取来了一个红色的宝匣,里面装着一柄一尺长的短匕,这就是萧若风说的那柄鱼肠了。 东方既白拿起匕首观察了一下,匕首的宽度不到一寸,匕柄和匕身差不多宽,约莫是一张鱼嘴刚好能容纳的大小,她随手一掂,直接将它甩向一旁立着的桅杆。 只见那柄匕首直接从桅杆中间穿过,看似无事发生,可片刻之后整根桅杆便在众人的惊呼中裂成了两瓣。 “的确很锋利。”东方既白手一勾就将击穿了桅杆的匕首用内力扯了回来,放进宝匣里,“应该值不少钱。” 萧若风好笑地摇了摇头,示意暮初将宝匣递给叶鼎之,“既是彩头总要送出去的,今日赛马你当之无愧,收下吧,它很适合你。” 相传鱼肠匕是春秋战国时专诸刺杀吴王僚所用的绝勇之刃,叶鼎之要杀青王,这柄匕首的确很称他。 午膳是在军营里过的,大概是早上太过热闹,因此吃午饭的时间营地里到处都在谈论那场精彩的赛马。 东方既白带着两只吃完食的小家伙在营地里走了一圈,终于在一处望楼见到了那个躺在顶上的白衣少年,“午饭吃过了吗?” 叶鼎之见到她来连忙坐起身子,正要下去的时候对方已经脚尖一点到了他身边,“薛小将军带我用过了。” “以前在军营里住过么?” 叶鼎之沉默了一会,“那时还小,因为好奇缠着父亲去过,白天在父亲身边待着,父亲忙完公务再带我回府。” “那你应该是许久没进过军营了,有没有很怀念的感觉?”东方既白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冲在地上绕着望楼打转的两小只挥了挥手,示意它们自己在边上玩。 “还好,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其实我都快忘记父亲的样子了。”叶鼎之望着前方如白雪般皑皑的营帐,“午时全军休息,师父不和九殿下待在一起吗?” “他去巡营了,巡完再休息,午后就要回城去官署,他有别的公务要做呢。”东方既白伸了个懒腰,学着他之前的样子在屋顶躺了下来。 叶鼎之见她毫无顾忌的举动,叹了口气,收回视线看向远方,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问道:“师父为什么会喜欢九殿下呢?” “我师娘告诉我,当我面对一个人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就是我喜欢他的时候。” 叶鼎之一怔。 蓝灰色的眸子淡淡地看着天空,“萧若风对我很好,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从未有人对我这般好。” 即便是收养她的师娘对她的好也是平淡如水不起波澜的,师娘除了教导她以外跟她说的话很少,但她仍旧非常感谢师娘的养育和提携,且师娘被那个不省心的师父伤了心之后对谁都很冷淡,比起旁人,师娘对她已经很好了。 而萧若风会在她抱怨茶不好喝后给她买很多好喝的酒,会在她没有穿鞋的时候帮她暖脚,知道她喜欢晒着太阳睡觉会在院子里给她扎吊床,发现她喜欢窝在软毛里便随身带一件狐裘,她要养这个养那个也二话不说就安排好了,半点不用她操心。 就像为漂泊多年的灵魂筑了一个温暖的小窝,温柔细心地哄着她住进去了。 “九殿下心思细腻,的确将师父照顾得很是妥帖,我比不上他。”说完,叶鼎之顿时抿住了唇,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东方既白。 蓝灰色的眸子笑盈盈地看着他,仿佛早就窥破了他的心思,这让少年的俊脸染出一大片红色,就像被火点着了一般。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