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这时候笑意更浓了,他突然转了个身,原本是面向白府,正要入内的,现在却是和公子樗一起,面前是离开的路。“公子可有时间,赏面一起喝杯酒?” 公子樗眼中流露出兴趣,他飞快地瞟了心语一眼,就在短短一瞬间,两人交换了眼色。 公子樗:你要先回府还是跟我一起? 心语:你在哪里我在哪里。 “公孙相国,请。” 公子樗做了一个请带路的手势,然后跟着公孙和一起来到一间雅致的小酒馆。公孙和要了间房,又让店家在桌面上摆满了酒壶。 “就这样坐着说话未免无聊,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公孙和说道。他的话总是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又或者说,他的提议一向都是最合适的。 公子樗看一眼桌上的酒壶,道:“什么游戏?” “我跟公子说一个事情,如果公子想知道就喝一壶酒。” 公孙和不仅嘴角含笑,连眼睛都充满了笑意。他看着公子樗,细细欣赏面前那人面上出现的微妙变化。 公子樗拿起酒壶,在公孙和面前轻晃一下,然后仰起头一口气把一壶酒喝光,一滴不剩。 他知道,眼前这个人从来不会做无用的事,更加不会做无聊的事。 公孙和拍手道:“好!公子樗果然够气概。我也不兜圈子,你可认识心太医府上,心家那小姑娘,心语?” 听闻提及自己的名字,心语不禁一怔,幸好公孙和并没有看她,而公子樗确实厉害,似乎完全不觉得跟自己有关系一样,云淡风轻,道:“略有所闻。” “那你可知,这小姑娘,还活着?” “嗯?”公子樗皱起了眉头。“难道是公孙相国你……” “不,我不敢,但我知道她还活着。”说着目光看向桌上酒壶,意思很明显,心语还活着是一件事,还想知道,那得继续喝。 公子樗不喝,要是他喝了就上公孙和的当了,可他又想知道。 “要是公孙相国想说,不如你自己喝一壶?” “我不喝,公子不想知道,我不说就是了。” “你既然不想说,为何又要提及?” “我原以为公子你会想知道的,但既然不想,我也不多说了。” 心语毕竟还年轻,看着两人笑来笑去,互相试探的样子,沉不住气了,上前拿起一壶酒,道:“要不我喝一壶,相国大人你继续说?” “哦?这位小公子对此事也有兴趣?” “兴趣嘛,不能说有,也不能说没有,但如果喝了这壶酒,能让公子跟相国大人继续愉快聊天,何乐而不为呢。” 说罢,咕噜咕噜一口气把酒喝光。 这一壶酒喝得急了,心语被酒呛到,连咳几声,脸颊也渐渐变得绯红,看起来就像是捣蛋的孩子偷酒喝,结果反而让自己吃了苦头。公子樗和公孙和见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公孙相国,我看游戏不如到此为止?喝酒聊天,不也是一件美事吗。” 公子樗说着率先拿起酒壶,公孙和没有推辞,也拿起酒壶与公子樗的轻轻碰了碰,两人都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接着之前的话题,公孙和继续说:“向来死囚被处死后,无人认领的尸首会由官府送至乱葬岗草草掩埋,心太医一家也是如此。原本事情应该到此为止,可是却有人把心家小姐的尸首挖了出来,结果发现,死去的那个人并非真正的心语姑娘。” “哦?竟有此事?” 有意无意间,公子樗瞥了心语一眼,见到她正醉伏于桌上,这才放下心来。 “公子樗日理万机,当然不会留意这些小事,但如果有好事之人要翻出来折腾,估计也是累人,所以,有不愿多生事端的人跑出来,悄悄的点了一把火。” “然则,现在想查也无从入手了?” 公孙和点点头:“没错,即便是我刚才所说,也无从考究真伪了。” 公子樗盯着依然满面温和笑意的公孙和,暗暗琢磨他这番话背后的用意。 “唉……”公孙和叹了口气,目光望向窗外远方,感触道:“那天,我也是站在赞成立刻处斩心太医的那群人当中,这是我平生做过,最后悔的事了,如果有人救下心家小姐,我乐意助他一臂之力。”说着,他收回目光,真诚地看向公子樗。 公子樗没有说话,只是拿起酒壶,喝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