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迈,探着脑袋在刑支队办公室口,随手抓了个人,“汤糖,让许宁过来找一下我。” 一会儿他们肯定是要下去走访,许宁究竟是身份特殊了一点,钟鸣骨子再刚硬不得不有忌讳,行动上多少还是要对许宁金贵大小姐的身份遮掩。 走廊上站着的两人拧眉沉思着,双手环抱在胸前,眸光向下低垂做思考状,脸色各异的两人周身气压低得和冰窖有得一拼。 许宁走出来,站在钟鸣身后,喊了一声:“队长,您找我?” 钟鸣给齐泷霍使了个眼神,示意齐泷霍说监控的事儿,齐泷霍自然是没有推脱,放开胸前环着的双臂,扯了扯唇角,奈何火烧屁股压力太大让他实在笑不出来。齐泷霍便保持着一脸面无表情地模样,说:“许宁是吗,我是江夏刑警支队长齐泷霍,麻烦你去找一下我们队的张涛,让他带你把近段时间的监控再反复看两遍,一旦发现异常情况,随时向我们汇报。” 特地在反复二字上加重了咬音。 许宁视线下意识的飘到了钟鸣身上,仿佛是在询问钟鸣的意见一般,在钟鸣无声地点头中,许宁回应了齐泷霍一声:“收到。” 在许宁转身不到一分钟,钟鸣和齐泷霍对视了一眼,两人之间是学生时代就已经培养出来的默契,仅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到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转身走进了支队办公室,往里走了两步,钟鸣站在里头喊了一声:“江端,带上队里的人跟我去现场走一趟。” 邢总队和江夏支队,兵分两头。 一路人马跑现场,对现场再次进行勘探,一路人马下基层跑辖区内所有派出所,找可能出现或遗漏的任何线索。 开始动身,上一秒还人群密集的支队办公室瞬间被清空,那些人身上仿佛装了什么隐形装置一般,唰地一下在眼前消失不见。 下坝镇,北塘街道,海福巷城中村。 拥挤的居民楼高高矮矮凑在一块儿,家家户户窗户隔窗户,终年没得太阳晒进来,导致巷子里电梯里都有一股浓郁的挥之不去的霉味儿,其中还夹伴着一股说不出的恶心味儿。 巷子里的地上一滩一滩的,分不清是水还是尿,照上去乌漆嘛黑的让人看着直犯恶心,憋着口气从这里巷子里走过去,胃里好似有只手在捣鼓抓腾个不停似的,翻山倒海直奔嗓子眼儿来,让人忍不住地想吐。 面对眼下的情形,训练有素的他们强压着翻跳,拐弯走进了易帆花园3栋,顺着充斥着尿骚气息的老破旧电梯上了7楼,走到709门口。 709里面有一名分局的同事拉着警戒线守在门口,钟鸣一行人向那名同志亮了警官证,那名同事仔细看了一遍,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上谁也不敢放松警惕,生怕事情在自己手上出了差错。 确认身份完毕,一行人站在门外套鞋套带手套,出租屋内的场景一目了然,他们陆续走进去看了一遍,试图在混乱中找到一丝丝线索。 大家认认真真半面扫下来,除了一些垃圾纸,还有一些掉落的饭菜和不成型的书本,什么也没找出来。 “就这么个破地方能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我寻思,翻天倒地也找不出个——”汤糖忍不住开始叨叨,话到了嘴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太像话了,触碰到口腔壁的字眼硬生生吞了下去,嘴里冒出来的又是一句,“还他娘的干得这么利索什么都没给咱留下,不得是个惯犯啊。” 易平听着汤糖的嘴碎子忍不住发笑,要不是场合不合适他都能跟着汤糖贫上一回儿,不过,当下易平保持稳定的情绪,向汤糖阐述事实:“这破地方,就这破放地方,人家房租500块钱一个月,多少在外务工的人员抢着租。” 看似样貌不佳且不受欢迎的居民楼,说是居民楼是好听了,其实就是农民房,每层是隔出来的逼窄小单间,之所以受众、抢手的原因还是在月租价格上。 他们出入于最繁华高端的写字楼,最后却要回归于廉价破漏还不隔音的出租房。对于初入社会的学生和需要养家糊口的工作者而言,这里是他们最好的选择,但这看似最好的选择却也要抽去他们薪资的四分之一。 两人说话声音压低极低,正常不会有谁注意到他俩,跟此刻情况不同,静谧无声的出租房里就他俩嘴里叨叨个不停,想让想忽视都难。 “嘀嘀咕咕说什么呢。”钟鸣扬着脖子转向他们这边,凌厉的眼神里掺杂着不满,叫了一声,“干活也那么多话,易平,去窗户那儿看看。” 易平对着汤糖在钟鸣看不见的地方吐了下舌头,好似没想到今天会被队长逮到似的,收起鬼脸拔脚走到了窗户边儿的位置,认认真真一丝缝隙也不落地检查了一遍。 滋滋滋滋滋滋—— 钟鸣掏出手机一看是陌生电话,想也不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