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有雨吗?] 庆康市,江夏区,下坝镇。 天色一如既往的阴沉,密布乌云的云层里是藏着迟迟下不来的雨水,不见光不见月。 “又快21点钟了,我儿子还在家等着饭吃。”才下工的女人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同同路的女同事骂骂咧咧,“加班加班天天加班,钱不多屁事儿不少,就知道压榨我们这些结了婚生了孩子的,这要放到老娘要还是个姑娘的时候老早翻脸走人了······” 此类的话,女同事不知道听了过多少遍,或许试试还能做到倒背如流,她不反驳不附和,唇角挂着几分笑意,由着女人叨叨个不停。 路过市场时自然的拐弯进了口子里,再出来,她们手里已经拎着打了骨折的低价菜,这是她们平凡生活中最高兴的时刻。 女人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插.入锁孔中拧了两下,锁芯啪嗒一下收住了,女人脸上挂着十分的笑,可见夜场菜价的魅力有多大,再又将第二道木门用钥匙拧开,脚步还没踏进门框,低着头抽钥匙时,口里已经喊着:“儿子,妈妈回来了,看妈妈给你买了你爱吃——” 声音戛然而止,两道门还没来得及关,女人脸上的表情已经是一波三折,方才还慈爱的声音,这一秒里变得尖锐无比:“是哪个天杀的!” 尖锐的嗓音不仅刺耳还自带喇叭的吵闹,气势如虹的一声,仿佛是要穿破云层刺入天际,直直杀入云霄宝殿,跳进吴天金厥至尊玉皇大帝耳鼓当中,将与众神商议的昊天大帝吵得眉头一皱。 小小的出租屋内凌乱不堪,如同遭了劫匪扫荡一般,角角落落被翻了个遍,书本丢得满地飞,电视机被打倒在地,柜门大开角落的棉絮被滚落在地上面还有不知名的垃圾,放眼看去完全无下脚之地,堪比垃圾场。 攥着手里的红色塑料袋,女人红彤着眼,气急败坏地大声连名带姓地嚷嚷:“贺福祥,你给老娘滚出来!” 空当无人只剩下垃圾成堆飞扬的出租屋内没有贺福祥,女人自然是无法召唤出一个不存在于这狭小.逼窄出租屋内的人来。 得不到回应的女人又扯开嗓子,用力嚷了一声,仿佛是今天一定要将罪魁祸首嚷嚷出来不可。 第二声才落地不久,对门出租屋里住着的一对夫妻走出来,面色不善怒气冲冲地对着女人吼了一声:“你神经病啊,几点钟了你喊喊喊你妈a——” 嘴唇张开着啊字还没来得及出声,女人通红着一双眼扭过头死死盯着对门的夫妻俩,一身戾气杀气,像是刚从十八层修罗狱里带着浑身血气爬出来似的,眸子里满是阴鸷,看得夫妻俩当即哑了舌。 几秒钟后,对门的木门啪嗒一下关上了,只留下女人一人站在直通楼梯的大门外。收回眼神,气恼的女人还是用脚在门口落满了的细碎上用力扒了两下,小心翼翼把手里的宝贝菜放在了空地上。 呜呜呜呜呜呜—— 江夏分局,刑警队。 警车一路狂飙,直至停在分局门口,只留下开车的一人,其余人士全部下了车。 “钟队。”江夏区刑警支队长齐泷霍和钟鸣握了下手,“具体情况我跟你交接一下,接到报警电话的时间是10号下午14点26分,第一个孩子的走失时间是9号夜里······” 钟鸣双手环胸站在走廊窗口的位置,黑着张脸,沉声问:“为什么当晚没报警,是没接到报警电话,还是家长——” “家长当晚没报警,自己找了一整晚,10号下午我们接到的报警电话还是在报警人同事的帮助下打来的。”齐泷霍这会儿也是糟心得不行,6个小孩儿走失,这么大一起案件担子压在他肩膀上,他没有一刻停息的到处跑,愣是半点线索没有,只能向邢总队求助了。 “我现在严重质疑你办案水准下降了,6起孩童丢失案整整拖了一个礼拜,6起!我来了屁线索也没一个,群众走访0收获,现场破坏的什么痕迹都没留下。”钟鸣望着齐泷霍,口吻严厉:“你怎么说,怎么给家长们一个交代,一旦经过记者采访上了新闻,舆论的风一吹,公家的形象和公信力将会采以直线的速度下降。” 这会儿任由钟鸣说什么,齐泷霍也是无话可说,况且钟鸣说得无一不是事实。 “监控呢,监控也坏了,怎么就这么巧。”视线望着玻璃窗外,钟鸣气得眉毛直飞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说话一大股炮仗火药味儿:“这他妈活见鬼了。” 齐泷霍情绪也没比钟鸣好到哪里去,强压着心底那股骂街的冲动,克制冷静地说:“指挥中心把大小路上近半月的监控视频都给我送过来了,我一天睡三小时,愣是个有问题的蚊子也没发现。” “监控视频现在在哪儿?”钟鸣脑海中闪现了一丝火光,忽然想到了什么,一只脚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