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抗生素,随便得个风寒就能要命可不是一句空话。 “那我快点洗!”说完,江陵月就用澡豆沾水,洗去身上的尘垢。一番用力的揉搓下来,她甚至觉得身上轻了几斤。 婢女们见江陵月洗得差不多了,立刻用柔软的布把她裹得严严实实,没受一点儿风。 而先前给她濯发的婢女,则一边用柔软的织物为她擦拭头发上的水珠,一边情不自禁地夸赞道:“女郎的头发真是又浓密。” 给她穿衣服的婢女也不示弱:“女郎的皮肤真白。” 江陵月面上泛起阵阵绯色的云霞,不知道是被熏的还是被夸的。只能说不愧是能在大户人家里生存的奴婢,不仅手上动作麻利,一个个说话都这么好听好听。 不过她借着沐浴的机会打量了这具身体,处处昭彰着被娇养过的痕迹。双手皙白无茧,肌肤滑如凝脂,就连一头长发也泛着淡淡的光泽。这些无不是原主出身优渥的象征。 但也有例外。 譬如卫子夫,就是以一头漂亮的长发得宠于武帝,又见载于史书。她发迹之前可没有保养头发的条件,只能归因于天赋异禀。 唔,那小霍将军呢? 其实江陵月对上霍去病,一直有些怂怂的。不知道是那两眼凌厉的打量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还是现代人对历史人物的仰望,她一直不太敢直视霍去病,只敢偷摸着看上两眼。 在这极短的时间里,她还光顾着夸人帅了,也没留意人家头发是什么样。 江陵月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下一回见面,要好好留意一番。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晚膳过后,暮色四合时分,有婢女前来通传:大人来了前院,若是女郎有空,请前去一趟与大人相见。 江陵月正坐在床上,由婢女细细擦拭头发。闻言,她立刻下了榻:“我马上就去!” “女郎,您的头发……”身后的婢女欲言又止。 江陵月伸手朝后一摸,发梢已经不再滴水了,只是有点潮乎乎的,但离彻底干掉还很要一段时间。 她不愿意让霍去病久等:“没事,就这样放着吧。你们来帮我整理下衣服。” 婢女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再劝:“诺。” 江陵月一路上分花拂柳来到了前院。进门之前,她还特意整了整衣领,又清了清嗓子,这才迈着小步推开门:“军侯,我来了。” 侯在屋中的霍去病,恰在此时转过身来。 他卸下厚重甲胄,换了一身赭红色的襜褕,衬得冷峻的眉目也明朗起来,愈发显出意气风发的少年气。 昏黄的日光探入屋中,为他镀上一层流动的光。 有一瞬间,江陵月被晃得险些睁不开眼。 她定了定神:“军侯,不知您找我有什么事?” 又借着等待回答的功夫,光明正大地打量起眼前的人来。 呜呜呜,真的好帅啊。 但是很快,江陵月发现了不对劲。 原本明显有话要说的霍去病,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竟然怔在了原地。 寒凉的眸底,还划过一丝显而易见的错愕……和尴尬。 不知为什么,江陵月直觉有些不妙。 她见过的霍去病,从来都是沉稳寡言、又极具有威严。何时见他如此明显的情绪外露的模样? 难道是她有哪里不对? 江陵月心底突突的,下意识抚了抚自己未干的长发:“军侯,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吗?” 在江陵月看不见的地方,一缕绯色的云霞,悄无声息攀上了霍去病的耳廓。 【嘀。】 就在这时,安静了一整天的系统忽然响了。 【友情提示一下宿主:在古代,披头散发见客是很失礼的行为,只有对极其亲密的人,比如夫妻之间才会这么做。】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系统在“亲密”两个字上特意加了重音。 江陵月:??? 她一瞬间被不可置信击中,然而霍去病投来的错愕眼神不似作假,他的反应恰恰证明,系统说的可能是真的…… 天啊! 江陵月在心底重重哀嚎了一声:电视剧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