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壮士深坐在洞中能不能听到,且大半夜的,蓦然大喊大叫必定会惊扰山间野兽,更遑论万一招来什么孤魂野鬼,实乃下下策。 但自己眼下实也没有别的法子,是死是活,就搏这一把了。 瞧着这法子果然是直接得很,惊起山间不少鸟鸣,立竿见影。 如鸢见效果不错,胸中立马来了气势,一鼓作气又喊了几声,只求昆玦能施以援手再次搭救,来日她必执鞭坠镫,结草衔环,以报大恩! 然半晌过去,空荡荡的山野除了凉风阵阵,再无其他回应。 如鸢寻思着要么是昆玦深坐洞中,不大能听得到,要么是他觉得她不大诚心。毕竟按理说她这么雄浑有力具有穿透性的声音,就是十里外山头上的野鬼听了也该赶过来了,偏偏该出现的人就是不出现。 等她又再铆足了劲喊了一阵,说了一箩筐好话,却依旧是山野空旷,冷风寥寥。 事已至此,多少不免让人有些泄气,如鸢累得瘫坐在树上,只能垂着头兀自碎碎念:“壮士你听到了吗?壮士你别不理我啊......” “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出来找找,寻常人邻居家的狗没了都——诶,不对......” 话茬有些不对,立马拐了音。 只是期望中的身影一直没有出现,如鸢也渐渐哑了声音,最后只剩摇头苦笑。 原本她白日里还想着,等找到剑以后就速速回去,弄清昨夜发生的事情后,若真是他救了自己,得好好感谢人家一番才是。只是眼下他半点都不带出来寻她的,还真有点怀疑到底是不是他出手相救。 “说是胡一刀那伙人出了洞,我山上山下跑了个遍,连个脚印子都没见着!” 一提到这个如鸢犹觉得奇怪,但再仔细一想,忽然脑袋灵光一闪,“这小王八蛋是不是信口一言逗我玩儿,又或是......故意诓我呢?” 还是那句话,毕竟她也不知自己昨夜中途昏死过去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若他诓我的话......那他的目的是?” “也不对啊,我与他萍水相逢无冤无仇,他诓我做什么呢?” 如鸢不停碎碎念着,只当是抚慰自己紧张的情绪。 一想到她原以为很快就能找到剑,还把金步摇留在了洞里让昆玦看着。 “莫不是......莫不是看上了我的金步摇?!” “今晨一早是他把包袱寻回来给我,他怎知包袱是我的?想是他早就打开看过,知道包里面有步摇!眼下说不定正高兴我没回去,就是听到我的声音也不会来寻我,只等着转头就把步摇卖了!” “诶对!” “说不定凌霄剑也是被他昧下了!!” 想到这里如鸢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大意啊!” 空荡荡的山林犹然不见人影,嘶吼了半晌,嗓子也哑了。 好在树下就是潭水,如鸢望了望不远处的密林,瞧着暂且没什么动静,她这才小心翼翼地从树上溜下,俯身趴到潭边正要捧一口水喝,却倏地浑身僵硬。 只见水面上正映着一双怒目圆睁、赩炽如焰的眼。 乖乖,那一双眼睛,红得像要把人活吃了。 如鸢喉咙里不禁咽了咽。 “你那破破烂烂的包袱,东西都露在外面,还需要我打开看?” “我若想贪你的金步摇,何须找到包袱后交到你手上,直接藏了你也不知,岂不更好?” 料峭的寒风吹在如鸢耳边有多凉,昆玦的声音就有多冷。 “接着骂啊,小王八蛋?” 如鸢不语。 “你是邻居家的狗?” 她使劲摇了摇头。 “我昧了你的凌霄剑?” “怎么可能!” “呵!” 昆玦一声冷哼教人如坠冰窟,如鸢头也已经摇似拨浪鼓,对上那一张怒意分明的脸,她兀自深吸一口凉气,心中惟有一片哀怨。 这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她一时泄气,骂骂咧咧的时候来,还真是挑了个好时机。 她心底微暗讽,却又撇了撇嘴。 好在,他总算是来了。 眼看昆玦眼神要刀人,嘴巴一张正要开口,如鸢眼疾手快,抬手一把便捂住了他。 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壮士千万莫恼!是我无知无畏口吐狂言,其实就是为了给自己壮胆......没法子嘛,前面说了那么多好话你都没听着,等了半天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