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伤痕的脸。 清癯似弱,却莹润如玉,神态看似娇憨,眉宇间又颇有几分山峦般的英气,增添几分清冷。 一双漆目眼角嫣然,似春山含笑,极其地清亮有神。眉峰弯弯如新月,高不出山,暗自藏锋。 那便是一张看似瘦弱但分明充满生气的灵秀容颜,如春水潋滟。 如鸢愣了愣,不是说死前什么样,变成鬼也是什么样吗? 她看过的话本子里都是这般说的,怎么到她这里就不一样了? 紧跟着摸了摸左肩,却发现肩上的伤也都没了。 狐疑了片刻,如鸢懒得再多想,既能干干净净地做一只鬼又何乐而不为?想起自己以前活着时既怕黑又怕鬼的样子还真是好笑,原这世间的鬼并不都是青面獠牙、狰狞可怖,话本子里都是诓人的。 她嘴角兀自起了笑意,转过身来却倏地微惊。 不知何时,身后不远处已然立着一道高大的人影,直直地盯着她这个方向,目色如昨,犹然沉冷。 这眼睛...... 如鸢不知昆玦是什么时候来的,竟这般幽无声息,比她这只鬼还要更胜一筹,洞外不知何时也没了鸟鸣,阒寂幽静。 她微微屏住呼吸,也不知他那道看向这边的冷厉目光是不是在扫视着自己,总之他气势逼人,而她一动也不敢动。 他那张脸,正如她昨夜所见到的那般,当真是一眼艳绝。 明明生得骨俊眉朗仿若山峦,但偏偏目似九幽神思深藏,仿佛见天地万物也无所谓悲喜。 更遑论他身材高大挺拔,猿背蜂腰,更显得他长身鹤立,孤绝出尘。 再配上他自带疏离的锋利神情,浑看过去,整个人沉似夜里孤寂散开的熠熠冷光,又似长夜之中缄默无言的星辰,清冷又寂寥地俯瞰人间。 果然是郎艳独绝、俊美无俦的风流人物。 这样的人扫过来一眼,看人的目光中皆是暗流涌动的审视。 如鸢不敢想象,昨夜她竟然抱着这样的人将他当做了石台,又对着他连连叫哥,说了一堆的胡话, 不过还好现在他看不见她。 如鸢直直地盯着昆玦,羡慕地咂嘴,生如这般好模样,想来应该没什么烦恼。 只是他怎么好像看见自己咂嘴,皱了一下眉? 狐疑之中,她抬手朝他挥了挥。 半晌,昆玦都默在原地,俊眉冷目,神色也没什么变化。 恩,应该是看不—— “你在做什么?” 昆玦蓦地开了口,声音像寒冬腊月里的冰条子悬在梁上,又冷又沉,带着审问的意味。 如鸢怔了怔,当即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看得见我?!” 昆玦微微皱起眉,他又不瞎。 如鸢怔在原地,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 她赶紧拧了自己一把,但随即而来的清楚痛感让她立马后悔,自己不该下手太狠。 可这就怪了,她怎么会还活着呢?! 她不敢置信地拍了拍自己本就瘦弱的脸蛋,一脸迷茫。 那么重的伤,锁骨都碎成了渣,早就失血过多,最后闭眼的时候,她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变凉。 这等伤情,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难救啊! 一时间诸般疑问涌上心头,如鸢惊讶地抬头看向眼前人。 可没等昆玦给她什么答案,她却怔怔地发现,他的眼睛好像与昨日不同了。 “你的眼睛......不红了?” 她不自觉脱口一句,却教昆玦蓦地怔住。 “你都看见了?” 他眼中暗流涌动,看向如鸢的目光尽是赤/裸裸的揣度。 如鸢却看不穿他眼中的思虑,只一脸坦诚:“看见了,昨夜你的眼瞳幽红,跟现在很是不同。” 现下他漆目如星,正是她此前不曾看到的模样。 片刻,昆玦都狭长着眼审量着她,语气忽转:“也就是说,你昨夜最后昏过去之前,的确是看清了我的样貌?” 是啊,如鸢实诚又小心地点点头。 “那你还管我叫哥?” 他忽地目色逼视,如鸢回过神的同时,霎时屏住呼吸,尴尬地把头低了下去,“对不住壮士,是我失礼多有冒犯。” 冷哼一声,昆玦并没有多说什么,打从他适才返回山洞发现如鸢苏醒后,他就一直静默无声地观察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