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内心的想法。 但今天为什么说了这么多呢? 退役的魔术师安安静静地想着,然后垂下眼眸,目光注视着颜色逐渐在暗淡的天色下转向深沉的大海,列车顶上亮起了灯,照亮那些被光所深深吸引的鱼群。 ……孤独? 或许吧。 他总是在寻找着一个答案,就算是知道自己见到了它大概也没有任何的用处,只能看着这份真理像巨石一样滚落,或者说是变成火焰吞噬后飞扬的灰蝶。 他抬起头,注视着一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升起来的星星,在大海上显得稍微有一点伶仃。 “你不去找西格玛吗?”博尔赫斯突然说道,“加勒比海那么美,你要是不在他的身边,就会成为一个不大不小的遗憾了。” “西格玛他有加西亚在边上陪着,但这座列车上可没有人陪你。而且我马上就去看他了,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 北原和枫侧过头,用活泼的语气说道,像是根本没有察觉到对方想要把人赶走的意思,甚至很灿烂地笑了起来,对博尔赫斯伸出一只手: “今天晚上愿意和我跳一段探戈吗,博尔赫斯先生?” 博尔赫斯不喜欢贝多芬,但他喜欢巴赫,喜欢中世纪的古典乐,也喜欢摇滚和民谣——以及记忆力的探戈。 那是一种很欢快的舞蹈。像是一团火焰莫名奇妙地燃烧了起来,没有人知道这团火为什么会燃烧,但它就是这么热烈,热烈到让所有人都没有办法。 就像是没有人能够解释为什么圣诞老人的驯鹿上要挂个铃铛似的,很多东西人类都不怎么理解,但这不妨碍他们这么生活着——等等,圣诞老人的驯鹿上面有铃铛吗? 北原和枫没有想出答案,因为他好像没有见过真正的圣诞老人,但他相信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那么一个白胡子老爷爷: 如果在一个连神明和鬼魂都有的世界里,单单少了他,这就太让孩子们难过了。 “北原,这里也有鲸鱼吗?” 西格玛趴在窗户上,眼睛明亮地看着那条用尾巴掀起浪花的鲸鱼沉入大海,有些惊喜地扭过头,开口询问道。 “是啊,抹香鲸哦。” 北原和枫回过神来,笑了笑,伸手揉搓了一把西格玛的脑袋,想着圣诞节应该送给西格玛的礼物:“上次我们在澳洲的大堡礁看到的鲸鱼是座头鲸和小须鲸。” “还有白鲸!”西格玛仰起头,用相当轻快的语气说道,“不是那个海中金丝雀的白鲸,是那条雪白的小鲸鱼!” “白鲸?”马尔克斯也好奇地看了过来。 “那条白色座头鲸小米伽罗吗?好像大家都在猜它是米伽罗的孩子来着……不过这个小家伙性格也太调皮了一点。” 北原和枫回忆着在他们大堡礁遇到的那条浑身雪白的小鲸鱼,忍不住笑了一声,似乎是想到了对方和海豚们一起玩耍,还好奇地想要追着轮船跑的样子。 在这个世界上,白色座头鲸的数量可能还没有到达两位数,可以说只要遇到就是一辈子都值得为之骄傲的运气。* “它差点把尾巴搅在发动机的螺旋桨里了。” 西格玛也想了起来,浅灰色的眼睛中落满了夕阳柔和的色彩,嘴角忍不住地勾起,但还是在口中小声地嘟哝着:“就是一个小笨蛋。” “我只见过白色抹香鲸的标本。” 马尔克斯歪过头,浅紫黄色的眼睛很好奇地注视着这一片海,声音很轻:“它看上去就像是一块乳白的玻璃,熠熠生辉地活在空气里。” 马孔多应该是有鲸鱼的标本的。至少还有一条雪白的尾巴被保存在不知道几个世纪前建立的博物馆里面。 死去的鲸鱼的长尾,有一种和鸽子雪白的羽毛相似的美丽与纯洁。 它总是漂亮得让人想到南极或者乞力马扎罗的雪,海洋的泡沫与珍珠,雪白的大熊,苍白的海鸥,木乃伊或者基督身上的裹尸布。 一种让人忍不住哀悼和忧伤起来的美。 马尔克斯很能理解哥伦比亚人,他们不喜欢白色这样的浅色调是有原因的:某种意义上,纯粹的白色比血一样的红色还更能引发人们对于死亡的恐惧。 列车里除了他们交谈的声音,显得有些安静和冷落,海上升起的明月照耀在列车的玻璃上,雪白的交通工具在海上轻巧地飞掠而过,如同一条白龙的蜿蜒。 羽蛇神在海底追逐着列车的倒影,一边游一边和海里面的鱼打着招呼,时不时翻腾好几下身子,溅出大片大片的水花。 或许是票价和服务的昂贵,能够容纳的人数很多,加上这个海上列车才开始营业没多久,分到每个车厢内的人很少,这个车厢也就只有他们这一群人。 马尔克斯本来对此倒是挺高兴的,表示自己可以独占一个车厢用来练笛子,但最后被西格玛死命地捂住了嘴,拽着一起去人多的车厢看加勒比海上时不时跃起的各种鱼。 博尔赫斯对此笑了很久,最后不得不按了按自己的帽子,防止里面那只胆子和体型一样越来越肥的兔子突然很不给面子地跑出来。 “加西亚的竖笛一直都不怎么好,但很大程度上是他没怎么学。说起来,其实我会一点小提琴来着——你知道吗,探戈最开始的音乐组合就是钢琴、长笛、小提琴。” 退役的魔术师说到这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从衣角里面变戏法似的拿出来了一把小提琴,然后又打了一个响指,把这些东西全部都变得消失不见。 “和手风琴。”北原和枫补充道。他的橘金色的眼睛里面带着笑意。 博尔赫斯眯起眼睛,也跟着笑了,然后继续念叨着:“探戈其实一开始只是男性与男性之间的舞蹈,唔,因为女孩子们觉得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