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这么，一步一印的爬了过来。
地上，留下了一行小手小脚的爬行痕迹。
“呜……”
婴儿缓缓爬着，忽然伸出皱巴巴的小手往空中一抓，拿到空洞的眼前看了看，又发出了欢快的笑声：
“嘻嘻……”
声音在黑暗里回荡着，突兀且空灵。
陈还汗毛直竖，一寸不移地紧盯着婴儿的一举一动。
婴儿又笑了几声，随后像是邀功似的伸出手，把手上的东西展示给陈还，似乎能从他脸上看出期待的神情。
陈还略感奇怪地看了一眼，脸色一变，有些吃惊。
只见婴儿布满褶皱的小手中，在那灰色皮肤上，静静地躺着几只被捏死了的苍蝇尸体。
婴儿的面庞上挂着微笑，嘴角僵硬地向上开裂，露出诡异的弧度，好像在等待陈还的表扬。
这一个间隙，陈还才有机会感知到婴儿的灵压，通过灵压来判断，这竟是一只乙等人灵！
“啪”“啪”
婴儿不满陈还的走神，用另一只手抗议似的拍了拍地面，又尽力伸出有着苍蝇的右手企图获得表扬。
看样子，它目前并不想跟我有冲突？
陈还如此思考着，犹豫道：“你……真棒……”
“嘻嘻，真棒…真棒…真棒！！”
婴儿黑洞般的眼窝里流出血水，坐起来欣喜地拍起手来。
“真棒……”
婴儿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音节，嘴里也涌出血。
没人知道为什么这么小的孩子会说话，但他就是说了。
响亮的拍掌声在空房里回荡，听得陈还一阵心悸。
拍着拍着，尖锐嘹亮的哭声忽然响起，小婴儿满地打滚，皱巴巴的脸上痛苦得呲牙咧嘴，满身的血迹被滚得一地猩红，整个人成了一只血婴。
陈还脸色一变，这栋楼里可不止这一只凶灵，这样的哭声绝对会被听到，万一引来其他凶灵……
他知道大事不妙，慌忙上前准备查看情况。
“滴答……”
天花板上，不知道哪里来的几滴水滴在陈还头顶。
突如其来的冰凉使陈还略感不适，他缓缓抬头向上看去，脸上却忽然被一丛湿漉漉的丝状物遮盖。
黑乎乎的丝状物在他脸上扫过，留下一滩水渍的同时令陈还脸庞有些瘙痒。
陈还微微皱眉，胡乱拨开挡住视线的丝团，抬眼一看，全身骤然绷紧。
丝状物的尽头，是一张苍白浮肿的脸，那是女人的面容。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女人用充斥着血丝的双眼注视着陈还，失去聚焦的瞳孔中没有一丝波动，也没有一丝生气，却让陈还悚然得直冲天灵。
他默默的松开了手上抓着的丝状物。
那东西是什么不言而喻，是这只女鬼垂下的头发。
与此同时，他双手握紧了刀。
女鬼没动，她长长的黑发好似一个笼子将陈还的头罩在里面，一人一鬼的脸相隔不到十公分。
有那么一瞬间，陈还想直接砍上去，但这次任务是调查不是清剿，在他的人身安全没有真正受到威胁时是不能主动出手的。
出手的界限划定得很微妙，哪怕是当事人直觉感受到威胁都可以动手，不过陈还是真的什么都没感受到。
就在陈还思考要不要动手的时候，女鬼忽然收回了长发。
陈还心中一惊正要提刀，却见女鬼的脸也渐渐远去，她慢慢地缩回了天花板。
几秒后，身穿修长白色连衣裙的女鬼飘然而下，径自略过警惕的陈还，来到了在地上打滚的婴儿前。
女鬼伏下身将浑身是血的婴儿轻轻抱起，拥入怀中温柔地哄着，全然不在乎他身上的脏污。
她的手腕上，好像有一道很深的切口。
陈还看到这幅景象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母子。
他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两位都是乙等人灵，真打起来他很容易吃亏，现在看来他们没什么恶意，这是最好的情况。
陈还不准备停留，刚刚这一小段时间给他吓得够呛，他也想尽快的完成任务。
“你个小道士，怎么找到这里的？”
正当陈还要悄悄离开的时候，女鬼忽然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