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套绝世神功,谁来跟我走?”
霁儿挥舞着木剑,把从崔祁那听来的故事乱讲一通。
孩子们很容易被煽动,他们跟着霁儿哇哇大叫,成功惊动了他们的母亲。
桃花坊的居民绝大多数都是小吏,他们识字却没有念过多少书,也没有好的出身,只能做个吏员。
但他们也很骄傲,目前的识字率低到令人发指,而他们能读写,已经是不错的水平了。
在外人看来,桃花坊也是难得的好地方,找个先生教几个字也是好的。
“赶紧回家,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严厉的女声传来,熊孩子们立刻如鸟兽散。
“霁儿哥哥,明天见!”
王姑娘还算有点骨气,面对她那个如狼似虎的母亲,依旧大声喊了出来,随后被王夫人抓走。
霁儿感动的痛哭流涕,他也大喊道:“王姑娘,我会救你的!”
王夫人嗤笑:“霁儿,看看你身后。”
满面怒容的云姬提起霁儿衣领,气冲冲地回家了。
崔祁和姬琮两人正研究如何把拼音融入古文字中,各地方言都不同,雅言现在也落寞了。
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再好的识字方法也用不了。
“阿祁,你说的书同文果然是必须的。我小时学卫国文字,后来又学虞国的,很浪费时间。如果能统一文字,不光是促进书籍的流动,还能有效提高识字率。”
姬琮的病渐渐好转,他主要是心病,现在心里没那么痛苦,身上自然也好多了。
“是啊,这当然是大功一件。可谁会放弃使用多年的文字呢?文字不止是文字,也蕴含着文化,士人们不会答应。”
崔祁从前不理解为何始皇帝遭来那么大的反抗,不止是一个阶层,六国所有人都反对必然是有原因的。
改变文字,士人不同意,改变车轨,贵族和富商不同意,改变度量衡钱币,所有人都不同意。
他活着,人们畏惧他和秦法,他死了,自然都反了。
谁也不愿放弃使用多年顺手的东西,本来亡国就够痛了,你还逼着大家改用征服者的习惯,不满也是正常的。
民众本来就不满,再加上无休止的徭役兵役和更加严苛的法度,催生出了遍地反贼也是应该的。
姬琮也面露苦涩,他黯然道:“不是每件对的事情都能得到好的结果。统一当然是应该的,可那个君王贵族会甘心亡国?更何况要放弃原有的一切来适应敌国。”
崔祁也苦笑道:“是啊,失去比未曾拥有更痛苦。秦也是无可奈何。”
“先生,你给霁儿讲了什么故事?他出去骗那些孩子自己是大侠。”
两人惆怅之时,云姬领着霁儿回来了,一路上他什么都招了,好给自己甩锅。
崔祁呆了一瞬,立刻质问:“霁儿,我给讲故事是教你明白何谓大侠,不是让你骗小孩子的。”
霁儿也有道理,他费力地从云姬手中爬下来:“先生不是说大侠都是有二三知己,倾国红颜的吗,我当然也要有啦。”
姬琮也听过崔祁的故事,可他一个去国离乡之人听出的是侠客们四处漂泊不为朝堂所容的悲凉。
霁儿没有什么阅历,只能看到最浅显的地方,粗劣地进行模仿。
崔祁扶额,他也算人到老年,喜欢讲过去的事情。
虽然外表还是弱冠的模样,可他实打实地度过了将近两百年的时光。
他耐着性子说道:“大侠都是有绝世武功的,你试试能不能在我手下过一招。”
霁儿秒怂:“先生,你还没教我剑法呢。我怎么可能打过你?”
寒英散发着彻骨的寒意,在炎炎夏日令霁儿的心都凉了。
“你这辈子都打不过我,死了这条心。”
崔祁轻轻擦拭佩剑,淡然说道:“你不能修行,过几年如果云夫人同意,我可以打开你的经脉。那时你才有可能与我过招。”
用灵力冲开经脉是非常冒险的,必须在十岁前进行,而且本身的武骨上佳才行。
即便如此,也有很多失败后直接气绝或是经脉断裂,彻底废了,躺在床上度过不长的余生。
经脉乃人之根本,一旦废了,最多苟延残喘三年。
崔祁曾经问过霁儿,想不想修行,不过可能会死。
他还小,只觉得先生很厉害,懵懵懂懂地就要答应。
后来崔祁又问了云姬,她则有些迟疑。成功固然是好,可一旦失败就是万劫不复,她只有一个孩子,自然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目前幼儿的夭折率很高,一场小病或是一个不注意,孩子就没了。
霁儿算是命大,两个月时便跋涉千里,往家带来历不明的人照样健康地活了下来。
说起来,捡回昏迷的崔祁也是霁儿的主意,云姬一开始不答应,可架不住孩子撒泼,只好把青衫道人带回家。
后来崔祁问过霁儿,为什么要带他回来,霁儿说:“因为先生模样好,穿的也好,肯定很有钱。”
崔祁故作严肃道:“那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霁儿则说:“我们有什么好骗的,穷的一干二净。你若要杀我,附近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