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三位长辈互看一眼后,江薇爸爸点头默认表示可以后,我去医生办公室问情况。
医生说,“应激性心肌病,也叫心碎综合症,是由于病患受到巨大精神刺激后引发的疾病。
病人持续昏迷三天基本无生还可能,今天上午10点左右出现不能自主呼吸的情况。
如果这种症状超过12小时,基本可判定脑死亡。”
“脑死亡?”
尽管有心理准备,可这三个字从医生嘴里说出来时,还是觉得天旋地转。
前几天还同床共枕相商婚事的恋人,突然被判定即将脑死亡,这太难让人接受了。
尤其是,我就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这种感觉更让我崩溃。
当即,我声泪俱下的说出了,所有家属都会说的那句俗话。
“医生,你想办法救救她,她还这么年轻。”
可这样的俗话,就是我当下唯一的念头,救救她。
救救江薇,救救这个和我从小长到大的朋友。
“这种情况该用的技术和仪器都用了,现在只能靠她自己。”
“没有其他办法吗?我们可以出钱,心脏移植能有用吗?”我慌不择路胡言乱语道。
“我们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病患现在不是心功能不全,而是不能自主呼吸,大脑功能即将丧失。
换心脏没有用,而且即使要移植心脏,也需要配型,等心脏,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医生,她现在有几成生还希望?”
“国内无先例,香港城和英国在14年和06年分别出现过一例,应激性心肌病患者休克无自主呼吸后,生还的病例。”
“港城,港城哪个医院,我们现在转院还来得及吗?”
“约瑟芬医院,包机的话,时间上是来得及的,不过即使送过去生还概率也非常小。”
“谢谢医生,麻烦给我们办转院手续好吗?哪怕是千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不能放弃。”
我和江薇父母说了情况,他们同意转院。
签完字后,大概10分钟左右,医院的直升机,把带着呼吸机的江薇和她父母送到40公里外的机场。
我因为身体的原因,不适合长途奔波,他父母对我的恨意也不允许我再跟着江薇。
隔着人群我远远的看着全身插满管子的她进电梯后,才往病房走。
“你昏迷的时候,他来看过你,和他儿子。”我妈给我盛汤时突然道。
“谁呀?”
“宋青山。”
“嗯。”我尽量表现的很平静,可我的手在抖。
我妈见状,赶紧把汤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叹口气道,“我来喂你吧。”
“不用,我有点累,先休息会儿,等下自己喝。”我转过身去,想掩饰身上压不住的悲怆。
“还有你的几个同事,和大学的朋友,也来了。”
“嗯,他们一起来的吗?”
“宋青山和他儿子是单独来的,其他人是一起来的。”
我轻嗯了一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我听到我妈很轻的脚步声往外走,似乎快走到门边时,她突然停下道,“是他吧?你爱的那个人。”
“妈,我有点累,我想睡觉。”
“他离过婚,还有个儿子!”
“我现在不想说这个,也没心情吵架,就想自己清静会儿。”
我语气中已经有很浓的怒火与不耐烦。
我妈定在那里许久后,才哀怨道,“你们想在一起,就在一起吧,当初要是不阻拦你们,可能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江薇死了,抵达约瑟芬医院后被判定脑死亡。
没有慢镜头,没有回放,没有背景音乐,只有一张冷冰冰的死亡证明。
她爸爸把中英双语的港版生死证明发来时,我第一次觉得繁体字和英文那么难认,难到我一个字都不认识。
那张纸好薄,轻飘飘的。
却就此盖住了,我的整个人生。
生死证明上的名字是江薇,从人间消失的,却是我。
我以前觉得为爱可以去死,可真当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在我面前消失时,才知道,爱真的不值得一提。
如果重来,我情愿什么都不发生。
我不想认识江薇,也不想认识宋青山。
我只想他们都好好的活着。
我一个月后出院,和公司自请去了榕江常驻。
项目总和工程部的人见我过来,都很开心。
我在这边待了五年,一次都没有离开过。
除了曲伊,过去的所有人,我谁都没见。
连父母也只偶尔联系。
我试图联系过江薇父母,他们搬了家换了电话,宛如人间蒸发。
曲伊跟张耀文分手了。
江薇的死,对所有认识她的家人朋友都是沉重的打击,包括张耀文。
他的心不能再面对曲伊,就分开了。
榕江的五年,我把那晚和江薇还有宋青山构想的榕江·印象一一落实。
并将榕江四季做了个薇系列出来,项目做的很成功、很好。
国内外不少游客慕名而来,感受江薇思想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