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矣!?……”
奇怪的看向了冯氏,崔少愆却是发觉到了对方,好似在偷偷抹眼泪。
“我无碍的!就是想起了以前……以及你那早夭的大哥了。”
抬起了微红的眼眸,冯氏大抵是——最能体会沐氏的悲哀了。
崔少愆左右两侧的“娘亲”,都在可怜兮兮的……隐忍着,而作为罪魁祸首的……她的亲爹,倒是老实在在的杵在那里,颇为的公平。
因为他——谁都没有去安慰。
颇是佩服老头儿……“众横捭阖”大法的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那父翁,我与阿弟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呐?!”
“少寒他……并不是你的阿弟。他是你的兄长。你才是最小的那一个。
你不是曾经问过我么?!你为甚不取自‘潦水尽而寒潭清’中的那几个字。其实打一开始……你们两个,确实就是要用到——少寒与少清的。”
很是惋惜的抬起了眼眸,崔绚的眼眸中,少有的染上了一层……荒凉与悲痛来。
“难不成我们二个……是因着一些缘由,而没有用到这两个名么?!”
感觉有可能是少寒的死,而让老头儿……断了用这个名的打算后,崔少愆只能委婉的,将这个问题给提了出来。
“确实是因着一些缘由。只不过当时的大家,都没有觉着岳翁的话……会一语成谶呐!”
内疚又哀伤的,看了一眼沐氏后,崔绚觉着接下来的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了。
“我……是天福十一年(公元946年)过门的。那一年,我刚到锦瑟年华。因着父亲心心念念的要还恩,我才没的选择的……嫁进了崔家。”
回忆起了自已当初的,委屈与不情愿,沐氏泛着红的眼眶中,便再一次的蓄满了泪水。
“在菀春,嫁进了崔家的次年,耶律德光便攻入了晋都汴梁。那一年,后晋灭亡。”
似乎并不愿意……回忆那些糟糕的往事,冯氏也只是简短的,补充了一句。
“我竟是忘了。大宋朝之前,乃是……乱世来着?!”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沐氏一族,为甚会这般操作后,崔少愆就感慨起了,乱世之下的百姓们——是如何艰难求生存的。
怪不得啊!当时年仅十八岁的沐氏,会嫁给她父翁——这个糟老头子啊!
这哪里是还恩呐!这明明,就是为了保命嘛!
有些复杂的环视了一圈儿后,崔少愆瞧着周围长辈们的神色,都带上了不少的敬佩与折服。
“是啊!乱世之下,咱们能好好的活下去……就是万幸呐!同一座城池下,在短短的几十年时间里,竟是易主了一次——又一次!”
想到岳翁故去后,被各种的声音……谩骂又苛责,崔绚就忍不住的。紧皱起了眉头来。
“那么之后呢?!父翁!我记得外祖在显德元年,就故去了。而我也好,还是少寒兄长也罢!我们却是在十年之后——才出生的啊!”
想到前——纪王柴熙谨,也是在同一年猝死的后,崔少愆总感觉这其中,似乎还藏有着,很大的猫腻。
“乾德二年,甲子年始!凡崔家出生的孩子,皆要送往别庄一段时日。那一年,你们所有人,全部都要被‘寄名’。
你们!还有你大伯家的次子——都要去给别人,当寄子!(儿子或女儿)”
幽幽的盯着面前的幺女,崔绚到底还是觉着崔家,亏欠了这孩子太多了。
而同样陷入沉思中的崔少愆,却是又要在内心深处,咆哮一番了。
这特喵的,不是南岭的风俗么?!怎么就轮到她自个儿的身上了?!
有些惊讶自已,居然会给别人做寄子后。面上很是平静的某人,却是有些想哭的冲动。
“父翁!孩儿眼下有个疑虑……是想要问出口的。就是不知……当讲不讲?!”
感觉所有的事情都快有了头绪后,崔少愆的脑袋里,却是只关心……一个话题。
“我大致知晓你要问甚了!姑且说予你听吧!”
看着坐在对面的沐氏,已然有些哭岔了气儿后,崔绚硬着头皮——打算全部都交代完。
“你们仨儿……都给城南的凤凰树……当了寄子。你们也知晓嘛!咱们身处于乱世之中。幼子的存活率——可是很低的。
可是偏偏,就那一棵……它活的还挺——枝繁叶茂的!”
拿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后,崔绚也有些怀疑起了他的父翁,言语中的可行性来。
“父翁!我在城南,好似并没有瞧到凤凰树。只有成片成片的白果树呐?!(银杏树)”
就差黑脸了的崔少愆,先冯氏与沐氏一步的,将疑虑给问了出来。
“之前……是有的。然后它就给……枯萎了。所以你们,再加上你大伯家的次子,你们仨儿!都是城南最东边的白果树——的干儿子!”
硬着头皮将此事,给公布了出来后,崔绚明显感觉到了对面三人的……不忿与无奈来。
“老爷!你可从来,没曾对我说过这些?!寄子,不都是将她们,托付给道观或者寺庙中的么?!”
不可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