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有在听呢!正是因着外祖的官衔有些太多了,故尔我……有些自忏形秽罢了!”
猛的惊醒后,崔少愆“信手拈来”的,便将借口给找补了回来。
“天福四年,(公元939年)岳翁由契丹归来。之后,他曾上表过高祖,请求退隐。而那一年,你的母矣刚刚及笄。”
再一次的,重复了一遍口中的话语后,崔绚就那样定定的,等待起了幺女的回应来。
“所以那一年,由契丹归来的外祖,显得特别的反常么?!那个时候,外祖的年纪,应是……年过五旬了吧?!(57周岁)
咦……这个年纪,不是刚刚好嘛?!他与父翁眼下的年岁,应是相差不大才对呀?!”
反应迅速的,回了父翁一嘴后。崔少愆却是有些恍然大悟的,了解起了对方的心思来。
莫不是父翁,也打算退隐来着?!也就是说……是因为自已的“临时上任”,才导致了父翁,并没有急急的请辞?!
有些复杂的,望向了崔绚的眼眸,崔少愆一时间,竟是不知晓……要夸夸对方的,父爱如山好,还是五年前,将她扫地出门时的绝情好。
“是相差不大!不过我的侧重点,并不在这里!而是……你的母矣……她刚刚及笄!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有些不满幺女的奇葩想法,崔绚又一次耐着性子的,给其解释了一番。
“阿惟,我与你父翁是……一见钟情,且两情相悦的!之后,才是父母之命以及媒妁之言。”
好似回忆起了自已……二八年华的往昔,冯氏颇是少见的,插了一嘴。
可是当她察觉到——顿时便脸色煞白起来的沐氏后,又隐忍的,并没有将嘴角,翘的很大。
“所以父翁你——才会在外祖的官衔前面……巴拉巴拉的说一堆?!那我母矣,可是低嫁了啊?!
外祖那个时候,好似官职不大吧?!兵部崔侍郎……正四品下?!不过嘛……祖父的官职,也比你我二人的头衔大就是了!”
故意斜着眼……瞥了一眼那,有些坐不住了的老四后,崔少愆就差“添油加醋”的,再刺激对方一把了。
总感觉老四的心中,还是藏有着秘密之后,她便打算再激对方一把。
“你!!!简直是岂有此理!”
没曾想到他自已,竟是会在这里……给打了“磕巴”后,崔绚吹胡子瞪眼的,就差要上手——再揍一次崔少愆了。
“所以老爷……你的心里,当真就……没有过我?!哪怕我当初……那般的委曲求全?!”
再也忍不住的抽咽了起来后,沐氏就那样哀自已不幸,且怒自已不争的……情绪低落了下来。
“我……当初亦是迫不得已的!毕竟你的年岁,可是快同大娘子,一般大了。”
想到岳翁故去之后的……那十年里,冯家的名声一落千丈后,崔绚就有些感慨起了,他们曾经的辉煌来。
“所以妾母她……亦算是低嫁了?!”
总算是明确的,知晓了老头儿的私心后,崔少愆再一次不齿起了……老头儿的行径来。
好嘛!整半天他的父翁——是既……又……呐!
合着人家两个好端端的“大家闺秀”,就这样被他给辜负了?!
很是不认可父翁,言行举止的她,就连眉宇间的眉头,都不爽的紧皱了起来。
“额……这其中的渊源,还是有些说来话长的。但是我可以发誓,我并没有对不起沐氏一族的任何人!”
深深地看了一眼,坐在官帽椅上的内侄,崔绚很是认真的……找补了一句。
切!果然呐!这人……不可貌相,海水……亦不可斗量呐!
即便是多么的‘刚正不阿’,在封建王朝这个大染缸之下,即便是父翁,也会受到了时代的……局限性呐!
想到有可能,再过一千年之后,后世的人类,也是这般的鄙夷她自已后,崔少愆又有些悻悻然的,忍住了想要翻起来的大白眼。
她总归是不能……站在了“时代”的肩膀上,就去鄙视之前——有着局限性的家人们呐!!!
毕竟,她可是沾了崔家这个家族,不少的光呐!
克制着自已,不能这般拒绝……父翁的不完美后,崔少愆又有些不忍的看向了沐氏的方向。
同样的,身处于这个时代的洪流之中。
身为女子,无论身份多么高贵,但凡要是被“情”这个字,给困住之后,每一个人……皆都是凡人呐!
踟蹰并犹豫着自已,要不要走上前去安慰一下沐氏,她却是用余光,瞥到了冯氏的——异常行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