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抬步出了书房的崔绚,到底是,没能去的了正房。
当然,他也就没能及时的,去瞧一眼冯氏的反应了。
也不知晓今儿个到底是怎么了……可能是因为接风宴,太声势浩大了?!亦或者……因着班师回朝的消息,而让朝中之人都,有了些许的……小心思?!
反正,那心思最最活跃之人,正好巧不巧的,也赶巧了的……就站在了,离他书房不远处的回廊上!
“大哥!眼下都这个时辰了,你怎的就……突然来了呢?!”
颇是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后,崔绚便客客气气的迎了上去。
“怎的?!我来……你还不欢迎我了不成?!”
故意拖长了话中的音节,崔升反客为主的,便兀自进入了那……敞开着门的书房中。
“大哥你,可是有甚的烦心事不成?!要来一盘儿……大象棋否?!”
紧随其后的崔绚,颇有眼力见儿的,顺手关上了门后,便又主动走到了,书架的正前方。
“整那些劳什子的玩意儿作甚?!你又不是不知晓我……就是一个臭棋篓子!你且过来坐便是!”
这一次,明显情绪不太好的崔升,连下棋的欲望……都没有了。
“看样子,你是有备而来的吧?!被打击到了?亦或者是……在那朝堂上,有些不尽如意?!”
才看到大哥,竟然是提了一瓶……烧酒过来的崔绚,忽然间,就有些怀念起了,刚刚的那碗……没来得及喝完的粥来。
“这朝堂之上,每日不都是个那样?!这该忍得,不该忍得……我不都照样熬过来了?!”
直接猛灌了一口烈酒后,崔升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喝不了就别硬喝了!你不一向都,最爱惜自已的身体了么?!怎的今儿个,竟是如此反常了?!”
看着对面,居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后,崔绚不得不再一次的开了口。
“到底是个多大的事儿呐!居然让大哥你,都如此置气了?!”
眼瞅着对面的架势,明显是——不用他陪喝以后,崔绚便很是自觉的,又拿起了孔明碗中的……拿个汤匙来。
斜着眼瞥了下——正津津有味喝着粥的胞弟,崔升愈发不痛快的……放下了手中的瓶盏来。
“你可知司空薛居正……是怎么死的?!”
突然开口说话的崔升,一上来,就是这样一句……不明不白的开场白。
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倒是让将碗底,都给喝干净了的崔绚,好久都反应不过来。
“服食丹砂……而亡?大家不都知晓么?!”
很是不能理解大哥,对此事……为甚如此执着的他,蓦地,却再一次的,将汤匙给丢进了碗中。
“所以大哥你也……吃了?!究竟吃了多少?!难不成你也在,长期服食那玩意儿不成?!”
立马便慌了神的崔绚,站起身来,便想要朝着崔升走去。
“给我坐下!只是少量而已!慌甚的慌?!且听我说完!”
酝酿了半天的情绪后,崔升终归是……平静了下来。
恢复了理智的他,终于开始向对面,讲述起了他所看到的——那一日的光景来。
“那日朝堂之上,大家伙儿都在上奏政事,薛司空觉着他自已,可能毒发了,便请示走出了殿堂。”
抬眸看了一眼,将他杯中蓄满热茶的胞弟,崔升很给面子的喝了一口后,便又继续的说了起来:
“官家瞧着有些异样,便遣身旁服侍的王公公,前去询问了下缘由。
之后,王公公便,追着薛司空的步伐出来了。这个随侍的王公公,与我……多少还有些渊源,我便将这其中的前因后果,都……打听仔细了一遍……”
努力回忆着太监——王继恩的言辞,崔升开始将他……打听到的话都,一五一十的说予了崔绚听。
“薛司空走到殿门外后,就喝了足足有……一升多的水。之后堂吏,便把他扶到了中书省。
那时,他已然就不能够说话了。只是一个劲儿的,抬臂指向了那廊庑间的——储水器。
待到他身边的人,反应过来,并将水给他取来后,薛司空已经吐气如烟雾到……不能再将其给喝下去了。”
抬眼看了一眼胞弟后,崔升便适时的,将话头给……止住在了这里。
“这之后的事情,我便有所耳闻了。薛司空被马车载回府中后,便去世了。起因便是——丹砂中毒。”
皱着眉头将此话说完后,崔绚却是欲言又止的,没有将剩下来的话……给说出来。
大哥,竟是与太监王继恩,有了联系了?!这是何时的事情呐?!比起丹砂这件事儿,他很显然更在乎后者。
可是看着面前的大哥……那副耿耿于怀,又担惊受怕的表情后,他又很是“善解人意”的,没有将此事……给提了出来。
果然,能让大哥兔起凫举的,也就只剩下长生了……
低垂下了眼眸半晌,崔绚顺着崔升的话头,又继续的补充了一句。
“只是过量服食丹砂,竟会让人……口吐烟雾这件事儿,我却是,闻所未闻了。”
“所以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