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的天空,自由自在的。一派云淡风轻又闲云野鹤的派头。
威耸的城门下,三匹矫健的马儿,并驾齐驱的,驰骋在了前往东北方向的官道上。
而同一时刻,同样的蓝天下,一人一马亦是快速的,在官道上极速驰骋着。
来人那潇洒肆意,又自成一派的畅快淋漓的背影,随着那人灌满疾风的大氅,扑面而来了一股……浓浓的江湖气息。
自打踏入宋辽边境以来,回跋女真官道上的风景,真可谓是——“风景这边独好”。
眼瞅着道路上,又迎来了几辆运送物资及金银的马车后,来人一紧缰绳,颇是识趣的,退到了官道的边儿上去,并避开了对面护卫队的“锋芒”。
像这样主动避让的情形,某人一路上,已经遇到三回了!上一次,是某位官员需要紧急出行,他选择避让了;再上一次,是一众商队出发,他同样礼让了。
同样都是交了钱的,这差别待遇,怎的就这么大呢?!……颇是无奈的笑了笑,来人自嘲的,轻撇了下嘴角。
马背上。
大氅下的男子,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丝,沧桑空寂,且虚寥的孤寂感。
可是即便来人再怎么孤高冷傲,面对此情此景,皆是一个——束手无策。
就连他平日里的那双,冷如刀割的冰冷眼神,在此刻,也是毫无用武之地的,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紧抓着缰绳的那双,略显苍白的病态皮肤,在此刻,倒是把他衬托着可怜兮兮又病殃殃的。
正了正兜帽,等待着迎面而来的一行人,安然离开后,来人再一次的,御马前行了起来。
其实并非是来人不想赶路,而是相关的规定,把他限制的死死的,让其不得不……这样做。
如若不然,他就会“以相关的罪名”,被扣上了一顶……冒犯“权威”的帽子。如此得不偿失的事儿,此刻的他,还不能做就是。
毕竟,目前的他,很显然,是不得不暂避其锋芒的。因为,他的探亲假,可只有短短的……三天时间而已!!
当然,等到他回到军营里后,就又不一样了!但凡他看到那些……髡发秃头的小辫子们嚣张的行径,他肯定会一砍一个准的,全都将他们灭了便是。
终于……抬头看着威严耸立起来的高高城楼,就在离他不远处的位置上时,来人很是少见的,甩掉了脑中……不合时宜的血腥暴力场面。
驱马颇是“闲情逸致”的,驶入了城内后,他一抬头,便瞧到了,特意前来迎接他的柳宿。
随着柳宿的步伐,进入了一间“菜很好吃”的客栈,又踩着踏道上了五层楼后,来者,终是见到了——让他不远千里也要会一面的……某人。
“祝凤鸣!你可当真是好大的派头!真是让我好找!”
来人说罢,兀自一甩衣袍,便一屁股坐在了官帽椅上。比坐在他对面,且老实在在喝茶的正主,还要狂妄。
“老四~~你好端端的,不在军营里守着,跑到我这里来作甚?!”
祝凤鸣一句不咸不淡的语气,就让对面的祝青泉,当场炸了毛。
“想当初,可是你不愿意来代州驻守边疆,才被支使到了这更偏北的回跋一族。怎得现在好好的,你还阴阳怪气起了我来?!”
祝青泉没好气的,一把夺过了对方手中,即将满溢的茶盏,大口大口的,灌起了茶水来。
眼角的余光一瞥,竟是瞧到了,站在他身旁的——那五个南方七宿来。
“好端端的,怎么还少了俩?!”
将空茶盏随意的摆放在书案上,祝青泉伸手示意着凤鸣,让其赶紧给他满上。趁着这个间隙,他还又插了一句嘴。
“真的是连茶汤,都堵不住你的嘴。这剩余的二人,山人……自是有妙用的!”
祝凤鸣很是少见的,执起了桌上的铜壶,并将祝青泉的盏中,又蓄了一整杯的茶水来。
“你就接着装吧。我不远千里过来这回跋,可不是为了听你吹的。廿九的计划到底可行不?藏在大辽的骨器,你当真有把握寻得?!”
“自然是。”
祝凤鸣不疾不徐的口吻,让对面的祝青泉,就差将茶盏中的茶汤,当面泼他一脸了。
“可是有廿九的消息了?!”
“这便是你此行的目的?!”
“祝凤鸣!!!”
“所以,你这是急了?!平日里,我可没瞧见你为谁着急过。以往瞧见了正主儿,你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欠揍模样,怎得私下里,就是这般的死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