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住了所有的剑影,让那一道力量穿透所有防御,重重落在他身上,轰然向后倒飞出去。 砰地一声,砖瓦迸裂。 陈阶青被这一下击中心脉,吐出一口血,极为艰难地支起身,尝试了几番,却再也无法凝聚出剑影。 “你倒是动手啊,怎么不打了?”三皇子大笑,志得意满。 他见此一幕变故,意识到有「高手」隐于暗中,便不动声色请出一人,从旁偷袭,又道:“请二师傅出手将暗中那人一并抓出。” 一灰衣老者从天而降,须发皆白,龙行虎步,一步步向前走来。 淦,兰亭小熊探查到对方流露出来的慑人气机,忍不住在心底大骂。 这三皇子背地里到底拉拢了多少高手,他家宗师是批发的吗?有这能量为何不去直接夺位,偏要先来对付他们? 老者眸光如电,法力蔓延向四周。 小熊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一点气息也不敢流露。 恰在此时,风中传来萧瑟一声轻叹,似霜叶低鸣:“本座在此处,你不用找了。” 三皇子对这个声音自然是熟悉的,绷紧了语调,迸出一个称呼:“国师。” 小熊惊讶地抬头,见女国师黑衣点墨,立在一叶枝梢上,临风不动。 她每次都能恰到好处地赶到,自身又是个某种程度上能看透未来的天机至尊,小熊对她,潜意识里已生出了一股信任之意。 国师既然出现了,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吧。 她挠挠自己的毛毛,放松了一点。 三皇子面色沉冷,一字一字咬得很重:“国师,你修行天机之道,依靠我大绥气运破入至尊,不可悖逆天命与王命而行。孤今日斩他,前日因,今日果,正合天意,又是未来你的君主,你为何阻拦?” 兰亭小熊闻言,愤怒地捏紧了拳头:“无耻之尤!” 多年前杀了人家母妃,如今还通敌卖国,百般算计,围杀陈阶青。 前日因,今日果,因是他,果也是他。 她都有些“佩服”这人的毫无底线了。 女国师面色淡淡,居高临下地望过来,银发在暗夜中如同长河静默流淌:“三殿下,天命不在你。” 她微微挥了挥衣袖,动作十分轻描淡写,只轻飘飘一下,就将陈阶青从重重包围圈中,吸摄到面前,凌空而立:“这人我保下了。” 那几名宗师与灰衣老者,神情俱是难看至极,却并无办法。 这就是至尊。 与之下的高手,差别犹如天堑。 三皇子望着这一幕,冷笑一声:“国师好大的威风。” 女国师并不作答,静如雨后沉寂的寥寥远山,空阔而波澜不起。 “天命不在孤?笑死人了,你真以为孤会信你这套鬼东西?”三皇子却面色陡转阴郁,厉声道,“如果真的苍天有眼,孤这样为了爬到高处不择手段,良心丧尽的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兰亭小熊心想,他对自己倒也有清晰的认知。 转瞬,又听他冷冷地说:“孤今日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可见什么天意,尽皆虚妄。成就是王,败就是寇,” 三皇子从袖中摸出一物,放到半空,那是一方圣旨。 一道光柱通天彻地而起,与苍陵上空盘旋的帝王之气互相交织,光华大作。 “今天谁也救不了陈阶青”,他仰天狂笑,神色中带着一抹冰冷的嗜血锋芒,“杀!” 女国师眸光倏然变得凝重,她看不清圣旨上面写了什么,却知道自己一定无法违背。 三皇子竟然早有准备。 诚如他之前所言,她依靠绥国国运证道,所以无法违背当朝帝王之命,便只能迂回行事:“当带他去面见天子。” 三皇子不知想到了什么,阴晴不定一阵,居然挥手让攻击暂停:“好。” 灰衣老者押送着陈阶青,弓箭手戒严紧随其后。 兰亭小熊赶忙跟上。 穿行街道,足音叩击路面,许多百姓被惊醒,纷纷打开窗户窥探,见陈阶青满身是血地被带走,皆相顾失色。 他们停在了一处闹市区的花楼。 老皇帝今夜并未宿在绥宫中,而是在外面寻花访艳,搂着美人睡得正香,浑然不觉今夜皇城之上血云翻涌,外面金戈铁马,交兵阵阵。 三皇子这个人,坏事没少做,却极其顾惜自己的名声,并不想背负一个弑父上位的恶名。 因此,他始终没有对老皇帝正面动手,只是让松风在他体内,种下了另一枚傀儡蛊。 老皇帝发布的一切命令,皆如同己出。 三皇子并不耐烦等人传唤,长驱而入,吓得老皇帝险些光溜溜地钻进窗下,待见到是他,方才沉着脸痛骂:“你这孽子又想干什么,还翻了天不成!” “写”,三皇子一刀划破老皇帝的手,帝王真血簌簌流出,滴落在那张圣旨上,化为光芒陆离,“今日陈阶青伏诛,任何人不得阻拦。” 老皇帝本想拿乔,再怒斥几句,一听见“陈阶青伏诛”,顿时如同打了鸡血般跳起:“朕写,朕要他死!” 三皇子冷笑,立即将这道圣旨投入天穹,飞了一圈又转回来,和满城的皇道气运勾连:“写吧。” 就在老皇帝第一笔落下的刹那,女国师夺门而入,伸手欲去夺卷轴。 那股至尊伟力何其浩荡,令寻常人高山仰止,望而生畏。 却在还未触碰到卷轴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有了些微的颤抖和破碎。 她一点一点艰难地伸出手,仿佛身负重压,扛起一座山峦,动作极为缓慢。 终于在某一瞬,彻底无法承受,整个人都如同绷紧到极致的弹簧,倒飞了出去,遭受反噬,不得不停下调息。 兰亭小熊看得分明,这主要是因为她受绥国气运供奉,与皇室牵连太深的缘故。 若换做别的至尊,比如未来的她,或林希虞、卫玉温,纵然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