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色凉薄,万籁俱静,房间里亮着一盏吊灯,照亮着破旧不堪的房间。
云倾城坐在床边一直看着季辞礼,每隔半个小时就摸一次他的额头,确定他没有发烧才会松一口气。
一晚上季辞礼都没有醒过来,一直到她终于熬不住困倦趴在床边打起盹来。
季辞礼慢悠悠的睁开眼睛,先是觉得胸口如刀刺般巨疼,嗓子又干又烧,自己的手臂又仿佛被什么重物压着,微微侧头就看到云倾城趴在床边压着自己的手臂睡着了。
一时间心头涌上了无限的暖意,似乎都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了。
漆黑的眼眸里弥漫着温柔与爱意深深的凝望着她,恨不得这一刻就是永远。
哪怕再不舒服也一直没有叫醒她,只想这样看着她,好像要把那缺失的三年都看回来。
云倾城睡的不舒服,脖子有些疼,左右动了动的时候察觉到什么,睁开眼睛对上他温柔如琥珀的眼眸,一瞬间坐直了腰板,喜上眉梢,“你醒了。”
季辞礼沙哑的声音“嗯”了一下。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云倾城关切的问道:“伤口是不是很疼?”
他牵了牵干涩起皮的唇瓣,违心道:“不疼
。”
换做以前也许他会用苦肉计,让她心疼自己,想尽一切办法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身边。
但现在……他已经没有这样的执念了。
与其让她在自己的身边日渐枯萎,他宁愿让她远走高飞,活的恣意快乐。
不知道为什么云倾城的心尖微微一颤,像是害羞草被人触碰了,瞬间缱绻起来。
子弹射进他的胸膛,那么深的伤口,流了那么多的血,怎么会不疼呢。
他明明就是在说谎话骗自己。
“饿不饿,我去拿点东西给你吃。”云倾城刚转身手腕就被拉住了,回头不解的眼神看向他。
“你没事吧?”昨晚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自己中枪后很快就昏迷了,后来发生什么事一概不知,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我没事,你放心吧。我去给你拿食物和水。”云倾城将他的手放回去,很快就离开了房间。
季辞礼等她出去后,这才急咳起来,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痛苦与狰狞。
云倾城站在门口,听到里面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
云倾城去找教父领到了一个面包和一瓶水,她拿着回房间。
“现在物资短缺,只有
这个了。你先撑几天,应该很快就有人来救我们了。”
季辞礼没有看食物,而是盯着她看,“你呢?”
“什么?”
“你吃什么了?”
云倾城反应过来,轻声道:“等你吃完,我也会去领到面包的。”
他都这样了,却还惦记着自己没有吃饭。
季辞礼听到她这样说才放心,云倾城将面包撕成一小块一小块喂到他嘴边,吃完又给他喂了点水。
“我出去看看孩子们,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再来看你。”
季辞礼点头,目送她的背影出去。
云倾城看完孩子碰到了教父,他拿了一瓶水给她。
“你真的不用面包吗?”
云倾城摇头,“现在食物这么紧张,还是留给那些孩子吧。”
教父赞叹道:“你真是一个好人,上帝会保佑你的。”
云倾城弯了弯唇瓣没说话,喝水来抵抗身体的饥饿感。
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叛军,他们谁也不敢出去,只能缩在教堂里,等着人来解救。
安抚好孩子们,云倾城就回房间看季辞礼,大概是身体太过虚弱了,又睡着了。
天气炎热,房间里没有空调没有风扇,就连窗户都不敢开,很是闷热,他苍白
的脸上已经凝满了汗珠。
云倾城找了一条毛巾拧干净,给他擦拭脸上的汗水。
“季辞礼,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危险的地方为什么要跟来?”
云倾城低声问完又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
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当然是因为自己啊!
只是明知道没有希望,还要一直坚持下去,真的值得吗?
值不值得别说云倾城不知道,恐怕连季辞礼自己都不知道。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始终没有人来解救他们,眼看着食物快要没了,季辞礼的状态也越来越差,教堂里的人都开始焦躁不安,摩擦升级成矛盾,最后甚至都打起来了。
云倾城上前阻拦,因为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被一把推开,狠狠摔在了地上。
“倾城……”艰难的从房间走出来的季辞礼看到这一幕瞬间暴怒不已,上前扶起云倾城。
“你怎么出……”
话还没说完,季辞礼上前抓住男人的衣领狠狠的一拳砸了他的脸上。
这一拳他用了十分的力气,打完站都站不稳,云倾城急忙上前扶住他,“季辞礼……”
男人暴怒不已,捂着脸看向季辞礼时却被他锐利骇人的目光震慑住了。
“向她道歉。”薄唇轻启,声音阴冷的宛如王者在下达命令。
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