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更加上升不到杀人泄愤的仇恨高度。总而言之一句话,我与薛锈非但不是仇人,还是朋友。” 牛仙客深思了片刻,说道:“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受人差谴,被迫将要取你性命?” 萧珪的心中一紧,压低了声音说道:“牛大帅的意思,东……” 虽然只是提到了一个“东”字,但已足令牛仙客的神情再添一份紧张与严肃。他也压下了声音,沉着嗓门说道:“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萧珪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心想:太子要杀我,这怎么可能呢?虽然我拒绝了他的拉拢,但我和太子之间毕竟没有结下仇恨,也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 冷静的寻思了片刻之后,萧珪摇头,“他没理由杀我。” 牛仙客当然知道萧珪指的是谁。他郑重的提醒道:“你再好好的想一想。究竟,有没有这种可能?” 萧珪肯定的回答了三个字,“没可能!” 牛仙客拿着那块令牌仔细的端祥了一阵后,说道:“他会不会,不希望你迎娶咸宜公主?所以,他才想让你死在西行的路上?” 萧珪淡然一笑,“牛大帅,我大概知道,你手中这块牌子的来历了。” 牛仙客面露一丝惊讶的神色,“是么?” 萧珪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块令牌,应该是从犯事落马的,前任玉门关镇将徐都尉那里,搜出来的吧?” 牛仙客面不改色,“你为何要这样说?” 萧珪说道:“因为牛大帅,刚刚的话提醒了我。” “哪一句?” 萧珪说道:“确实有人,不希望我迎娶咸宜公主。并且,他还想让我死在西行的路上。但是这个人绝对不是太子,更不可能是薛锈。” 牛仙客的表情再一次变 得严峻。他寻思了片刻,说道:“这个人,你知道他是谁?” 萧珪说道:“我当然知道。但是牛大帅,不必知道。也不该知道。” “为什么?”牛仙客问道。 萧珪深默了片刻,说道:“因为牛大帅的职责,是戍边卫国。你没有必要趟进这一滩,令人厌烦的浑水里来。” 牛仙客将手中的令牌朝萧珪面前一扬,“事到如今,你觉得牛某还能置身事外吗?” 萧珪有点无奈的轻叹了一声,心想尽管自己一直都在尽可能的,避免把脏水引到牛仙客的身上。但是没有想到,事情还是演变到了这一步! 牛仙客眼神炯炯的看着萧珪,“你早就预料到了,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萧珪摇了摇头,“我以为,他们要对付的只有我。我没有料到,他们竟然还有这样一手!” 牛仙客敲了敲手中的令牌,“你是指,牵扯出这个东西?” 萧珪看着牛仙客,说道:“还有,牵扯到牛大帅。” 牛仙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 萧珪说道:“牛大帅,我建议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不要再追查下去,也不要再让事态扩大了。” 牛仙客沉思了片刻,说道:“你的意思是,这块牌子的事情,不能汇报给朝廷方面?” 萧珪说道:“牛大帅应该知道,那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牛仙客当即反驳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我隐藏不报,后果恐怕还会更加严重?” 萧珪微微一怔,心中转念一想,牛仙客的话有道理。如果这块牌子是别有用心之人,故意拿来陷害东宫的,隐而不报就是窝藏包庇。如此一来,东宫的嫌疑越发的难以洗脱! 牛仙客盯着手中的那块牌子,说道:“牛某决定,将徐都尉和这块牌子,一并移交给朝廷。” 萧珪说道:“牛大帅,可否再等一等?” “等什么?”牛仙客问道。 萧珪说道:“徐都尉,是收了牌子的人;那么谁,又是送他牌子的人呢?” 牛仙客说道:“他说,是一个叫青老七的人。其人自称是关中人士,暗中在为东宫办差。为免徐都尉不信,青老七才给了他这样一件信物,并对他说,凭此信物就可以在事成之后,去找东宫崇文馆学士薛锈,兑现承诺与好处。” 萧珪不禁皱起了眉头,“如此明显的骗局,真是一点都不高明。那个徐都尉,竟然也会相信?” 牛仙客盯着牌子深默了片刻,说道: “其实最初,徐都尉也是不信的。但是,他强迫自己相信了。” 萧珪有点好奇,“为什么?” 牛仙客说道:“徐都尉从军,已经有十一年了。按理说,他早在五年前就可以卸甲归田荣归故里。运气好的话,他还可以回乡做一个小官。不说辉煌腾达,至少可以养家糊口,衣食无忧。” 萧珪问道:“那他为什么,没有回去呢?” 牛仙客轻叹了一声,脸色深沉的看着萧珪,说道:“原因,你在陇右的时候,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么?” 萧珪回想了一下,如实说道:“我在陇右的时候,确实了解到了一些大唐边军内部,存在的问题。比如,活死人的事情。但是徐都尉这样的情况,我却不甚了解。” 牛仙客站起了身来,慢慢的踱了几步略作深思,然后说道:“就连为国捐躯的英烈,都不能荣归故里落叶归根。活着的人,又谈何容易?” 萧珪皱起了眉头,“牛大帅的意思是,朝廷方面不允许边军将士到期退役,或是迁至内地为官?” 牛仙客说道:“倒也不是,朝廷不允。早年府兵制日渐败坏之后,大唐皆以募兵为主。最初定下的规矩是,募兵以六年为期,到期即可退役。若是立过战功的将士,归乡之后还需赏赐田土房宅,或要赐以官爵。但此类善后之事,说来容易,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首要的一点,安置那些退役将士的田土房宅,将要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