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之后,他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唐人的价值观,真是搞笑。 施完这一礼后,房孺复转过身来不再盯着萧珪,而是从他的仆从那里拿来一卷画轴,说道:“帅姑娘,我今日前来只是为了献上一副心血之作。有请帅姑娘,过目如何?” 帅灵韵皱了皱眉,巴不得早点打发他走,于是道:“房公子拳拳盛意,小女子心领了。但我并不懂得欣赏画作,房公子莫要明珠暗投,还是将它带走为好。” “不懂没关系,我讲解给你听。”房孺复一挥手,“来人,将它悬挂起来。” “喏。”他的仆从应了命,用自带的画板工具,将一副将近一人高的画作,给悬挂了起来。 萧珪也看到了,画的是一位仕女。看样子不出意料的话,画还是帅灵韵本人。 “帅姑娘请看。”房孺复指着那副画,说道,“每当我闭上眼睛,姑娘的倩影就会出现在我的心中,惟妙惟肖。于是我就依从心中之所念,将她画了下来。每每看着她,我就感觉宛如佳人在侧,略解相思之苦。” 帅灵韵满脸通红,眉头皱得紧紧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房孺复瞟了萧珪一眼,仿佛更是来劲了,再道:“此画如何,还请帅姑娘指教?” “我说了,我不懂欣赏画作……”帅灵韵十分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叉手一拜,“看也看过了,还请房公子,将它带走吧!” 房孺复呵呵一笑,“帅姑娘可知,在下这样一副画作,在京城长安至少可以卖得千金之价?” 帅灵韵简直无语之极,只想将他尽快弄走,于是道:“我愿付你千金,请你将它带走,好吗?” “别!”萧珪突然大喊了一声,站起了身来。 房孺复与帅灵韵等人,都转过头来惊 讶的看向他。 萧珪淡然一笑,“此画,最多只值三文半钱。” “你说什么?”房孺复瞪圆了眼睛看着萧珪。 萧珪面带微笑的走了过来,指着那副画,说道:“昨天我刚刚买了一些这样的宣纸,挺贵,一张就索价七文钱。但因这张宣纸有一面已经被用过了,只剩下半面可供随手涂鸦。因此,它最多最值三文半钱了。” 房孺复几乎都要被气乐了,摇着头,喘着气,“如此说来,在下的画作是一文不值了?” 萧珪面带微笑的点头,“非但一文不值,还平白的浪费纸张。” “我!……”房孺复几乎就要暴走,但终究还是生生的忍了下来,怒道:“阁下既出妄言,必有大能。不知可否明确指教,在下的画作哪里不好?哪处不对?” 萧珪呵呵一笑,“你当真想听?” 房孺复满副鄙夷表情的闷哼了一声,“就怕阁下是满怀嫉妒信口开河,根本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那你就竖起耳朵,好好的听着!”萧珪抬手指向画中,神情庄重有如一位严师,正色凛然,沉声说道,“画中女子的神态表情是恬静而淡雅,但你却处处填之以浓墨与重彩。丹青秾丽而流入庸俗,画风轻佻而不自然。就算是一位卖画为生的画匠,在给平康坊的妓子作画之时,想必也不会如此用墨和调色。” 房孺复惊愕又恼怒的叫道:“我画的可是帅姑娘,你可不要胡说八道!” 帅灵韵连忙道:“我看这画中之人,并没有任何一处与我相似的地方!” “这!……”房孺复当即傻眼。 萧珪心中暗笑,这小子其实画得还算不错。但是唐朝的绘画风格从来都是夸张而不写实。尤其是人物肖像画,男的必然丰硕伟仪三尺长髯,女的必然大胸大脸骨架丰满。 这也就怪不得帅灵韵声称,画的不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