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中修士,一时也难将他们尽数解决。
仅凭着这纷乱松散的阵型,可拦不住五相门一方十来位后期修士的围攻。
他们人数虽少,却已从四面包围了平戎县军阵,把法力法器都毫不吝惜地挥霍使用。
如此猛攻之下,已将军阵外围削去了薄薄的一层。
而平戎县一方除了康大宝与蔡姓执事之外,就几再无可称出挑的人物可以单独对五相门弟子造成威胁。
愈发惨烈的厮杀令得平戎县这个被硬生生捏合起来的队伍几乎陷入绝境,分崩离析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偏偏五相门一方同样也缺时间。
五相门带队弟子又使着一击落石术将两个挨在一起的同修会弟子砸出浆水,难分彼此,心中还未升起多少心喜,下一刻便见州廷一方的援军已经结阵赶来。
他看了眼还陷在平戎县军阵中的同门,面上青白二色转换不停,最后却也只能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来:“撤!”
原本还大占上风的五相门弟子尽都露出不甘之色,如果时间足够,这队羸弱的人马是必然会被他们收割干净的。
但所有人显也知道厉害,仅凭他们这点人,可万万应对不了州廷派来的大队人马。
于是一阵默然过后,也尽都收起法器,独留那名带队弟子赘在最后。
只见此时那名带队弟子的脸色亦不好看,他恶狠狠地掷出三枚天雷子,两枚砸向正围殴失陷的五相门弟子的众人,一枚砸向的则是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康大掌门的方向,旋即头也不回地奔向五相门的大阵。
被天雷子砸中的人顿时倒了大霉,在这会儿被砸之前,他们可能都未必见过天雷子是什么模样。
足能比拟筑基修士一击的威力可不好受,更莫说此时平戎县军阵中举起来迎敌的防御法器中,都难找到一件完好的。
剧烈的爆炸声过后,大片的法器碎片夹杂着无数碎肉骨屑从平戎县军阵中飞了出去。
连一名五相门弟子也因为被对手缠得太紧,未避开天雷子的余波,被轰碎了下半个身子,眼见也难活下去了。
此时平戎县军阵中还能鼓起勇气围攻五相门弟子的人都可算是绝对的中坚了。
他们这一死伤大片,骇得平戎县的军阵顿时炸开。
此时阵中还唯一还活着的五相门弟子虽然受了重伤,但见了原本被封堵的生路此刻大门洞开,也强行运起灵力,趁隙冲了出去。
他受了重伤,速度自然不快,很快被一柄短刃追上,从尾骨处被轻易地斩成两段。
短刃的主人自然是挨了一记天雷子的康大掌门,此刻他亦不好受。
射来的天雷子直接轰碎了康大宝的戍土青元盾与银锏法器,从许多储物袋中精选出来的才披在身上的中品法衣也遭天雷子带起的焰火燃成飞灰,整个人更是受了天雷子爆炸余波,直接被掀飞出去。
这下不止是皮肉被烫伤了大片,更不知道断了多少骨头,连腹中的脏器都有损伤,口中腥甜味道久久不散。
若不是康大掌门靠着亡命飞遁竭力躲开了那天雷子爆炸的中心,加上周围有个草巫教弟子居然能同时祭出四五张一阶极品的金刚符,帮忙遏住了天雷子的爆炸余波,那康大宝腰间保命的混元葫芦,此番是必定要动的了。
那位草巫教弟子则没那么幸运,连带着与康大宝挨得近的其他三四个修士,都被炸成碎肉。
“莫跑!整队!莫跑啊!跑了就没赏了!快整队!”康大掌门顾不得体会劫后余生的喜意,压住浑身剧痛,依旧运起灵力,高声喊着。
此时刚才与他掌旗的同修会弟子已经不见踪影了,难说是死是活。
听了康大宝的喊话,还没被彻底吓破胆的修士终于有些镇定下来,他们看着已经退走的五相门弟子和愈来愈近的州廷大阵。
只要看清了这两处地方,这会儿还在阵中的修士脑子但凡还有一点儿能用,便知道这时候跑了定是不划算的。
连风家二煞与邵家兄妹都凑回了康大掌门的身侧,拖着伤躯,一副忠心耿耿的护主模样。
脑子笨的修士终是少数,只一会儿功夫,围拢在康大宝身侧的修士就已有了十一二人。这么一看,还活着的人里头,跑了的人怕是也没几个。
这会儿阵中人人带伤,勉强还能立个防御圆阵。
援军赶来不过只花了小一会儿工夫,康大掌门却已是满身冷汗,只觉终于活了过来。
刚才五相门那十来个精锐弟子,自己平日里对上一个都是胜负难说,更莫说面对一群了,能捡回一条性命当真是幸运中的幸运。
与之对敌时不仅不敢有丝毫大意,还要时刻注意维持本方阵形,很是耗费心神。
领着主阵迎上来的费司马,见了由一群浑身淌血的修士组成的圆阵,脸上露出颇为满意的表情。
只见他纡尊降贵地走到康大宝面前轻声宽慰了一句:“做得好,先入中军,歇好气力,还有得厮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