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现场为之一静。
谁也没有想到,杨安会提出如此要求。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跪,那简直比死了都让人难受。
果然。
赵诚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后,一张脸气得通红,明明冯去疾刚才只是道歉便让他离开了,现在轮到他竟然要下跪磕头,这分明就是在羞辱他。
“不可能!”
赵诚咬牙切齿,“我告诉你,休想!哪怕今天就算我死了,你也别想我给你们下跪!”
作为一名读书人,他也是有骨气的,士可杀不可辱。
“既然如此,那就没得谈了。”
杨安摊了摊手,一脸无奈道。
众人议论纷纷,觉得杨安做得有些过分了,当着这么多的人让对方跪下,着实有些欺人太甚了。
杨安听着周围的议论,神色不变。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其实就是这赵诚撺掇的,那冯去疾最多只能算是帮凶,真正可恶的人是这赵诚。
赵诚与赵寒是同村人,还是同一族的人,然而在面对赵寒时,却如此冷漠,甚至变着法子讥讽他,哪怕是后来让他念诗,也是这家伙挑出来的。
他向来厌恶的便是这种人。
赵诚死死盯着他,双眼通红,却并没有离开。
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离开,明日永安县内便可能出现自己的传言。
此事对冯去疾是一种威胁,对他的威胁则更大。
毕竟他的身份与其他人不同,他是赘婿。
他能被王家看上,是因为王家看中了他的才华,打算培养他让他去考取功名。
这几天与王家之人的相处,他早就领会过他们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如果说有一天他断绝了由科举走上仕途的可能,王家会毫不犹豫地踹开他,就像踹开一条狗一样。
所以他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像他道歉!”
两人对视了片刻,赵诚终于还是妥协了,脸上失去神采。
他来到赵寒面前,躬身行了一礼,认真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赵县男,我在这里向您说声对不起,望您宰相肚里能撑船,饶过我这一回,以后我看到您,一定饶路走,绝不在您面前碍眼。”
他这话说得可谓低声下气,周围的宾客听在耳中,都不免一阵吃惊。
赵寒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自顾地喝着,没有看向他,也没有回应他。
杨安能发现的事,他自然也能发现。
他与赵诚之间并不无恩怨,算起来这是他与对方的第一次见面,结果刚一见面,他便从对方身体感觉到了敌意,他没有任何表示,却还是遭到对方的刁难,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因此,他看着杨安近乎不近人情的做法,却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什么。
赵诚保持着躬身的动作,迟迟没有等到回应,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杨安见状,神色冷了下来,沉声道:“滚吧!”
赵诚松了一口气,再次朝两人行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开。
只是转身的那一刻,他的眼神便变了,其中夹杂着无限的怨毒。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杨安让他滚,并不是原谅了他,毕竟刚才面对冯去疾时,赵寒至少说话了,但在面对他时,却是一句话都没说过。
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杨安在商场摸爬打滚这么多年,哪还不明白他的想法。
也只有在面对薛红棉时,他才会显得无脑。
赵诚离开后,场面渐渐从那些凝固的气氛之中活跃过来。
这时老鸨走了出来,热情地招呼着众人。
“现在的结果已经很明显了,赵县男的表现最为亮眼,而刚才红棉姑娘也对我说了,待会儿想请赵县男进房一叙。”
她说这话时,眉眼弯曲,脸上的喜悦不加掩饰。
有了赵寒那首诗,红棉的名声必将响彻大江南北,而丽春院也会水涨船高,将来薛红棉不论是留在这里,还是赎身离开,丽春院都能狠狠赚上一笔。
遇到这种天大的好事,她焉能不喜?
而随着她的宣布落下,众人一阵叹息,望向赵寒的眼神充满了羡慕。
他们来了这么多天,每天准时守候在红棉姑娘身边,却没能让她多看一眼,赵寒只是第一次过来,便获得红棉姑娘青睐,让他们心中酸涩不已。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不过倒也没有人不服气,连明楼书院的学子都自愧不如,吓得连准备好的诗都不敢念了,更何况是他们。
“赵县男,请吧!红棉的房间就在二楼!”
老鸨来到赵寒面前,热情地说道。
“余妈妈,您看我是和赵县男一起的,刚才的诗也是我替他念的,我对红棉姑娘一直倾心,能否让我跟着一起去见见她?”
杨安一副商量的语气说道。
老鸨姓余,年轻时也是丽春院的头牌,后来成为丽春院的妈妈,平时一些年轻的客人也会尊称她一句余妈妈。
老鸨看了他一眼,一脸无语道:“杨公子,非不是我同意,只是一次进去两名男子……这种事从未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