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的大伯给我打电话,问我何苗的事情进展如何。
我把目前的情况跟何苗大伯简单说了下,只听何苗大伯在电话那边又重重叹了口气。
“哎!我就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坑人啊!坑人!卫家真是坑人!”
“何伯伯你也不要着急,我们换个思路看这件事,何苗其实并没有结婚,不是吗?”
“什么?没结婚?怎么会?都结婚十几年了,怎么会说没结婚?”何苗大伯还没绕过来。
“你想,结婚证上那个‘何苗’身份证号码和你的侄女‘何苗’身份证号码有一位是不同的,如果说在法律上,认为两个身份证号码代表两个人,那是不是代表你的侄女‘何苗’并不是结婚证上的那个‘何苗’?”我说得有点绕,何苗大伯沉默了很久后终于恍然大悟。
“换句话说,我家何苗在法律上并没有嫁给卫围?那他们这算什么?”
“1994年后我国已经不承认事实婚姻,何苗与卫围的关系最多只能算是同居而已。”
“卫围会不会去找民政局把何苗的身份证号码改回来?”何苗大伯又担忧地问道。
“他的举证难度很大,而且变造身份证是刑事犯罪,卫
家人未必会愿意冒这个风险。”我简单解释道,毕竟这里面牵扯的法律关系太多,仅仅通过电话我无法把所有问题都解释清楚,“而且换句话说,如果卫家人主动做了这件事,那何苗就可以正式提出离婚诉讼。”
一个僵局,就因为转换一个小小的思路,竟然变成了对方进退维谷的掣肘。
这对何苗大伯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他连连感谢,又问道:“律师,我还能做些什么吗?”
“建议最好将何苗的户口迁回你们那边,然后补办身份证,让她回来跟你们一起共同生活。”
“这个是当然,可是律师,何苗的户口在卫家,要是卫家不迁出,我们也转不了啊。”
这个倒把我问住了,我挂了电话后又开始思考,似乎整条路总有走不通的地方。
何苗的主治医师给我打电话,我刚接到电话,就听见何苗在里面的哭声:“律师,警察要抓我,你快来救救我!”
我连忙开车去到医院,上楼到病房的时候看见刘队带着另一个名刑警也站在病房中。
何苗眼眶还挂着泪痕,抽着鼻子坐在床上签字。
“等等,你在签什么?”我忙跑过去,从何苗手里抽出那张纸
,竟然是一份取保通知单。
“为什么要取保?何苗犯什么事了?”我问刘队。
“涉嫌传播性病罪。”刘队正色说道:“有初步证据证明,何苗明知道自己有传染性性病还开展卖淫活动,这种行为原则上已经构成犯罪了。”
“她还在医院接受治疗。”我突然不知道怎么跟这位刚正不阿的刑警说话。
“所以我们特事特办,给她办理了取保手续。”刘队指指何苗手上的文件。
我刑事领域真的不擅长,对传播性病罪这项罪名也不是特别了解,一时不知道怎么与刘队辩驳,只能站在旁边等何苗签完字。
刘队拿到签字文件后就急匆匆要走,我连忙追了过去:“刘队,何苗这种情况没有转圜余地吗?”
“我帮她联系法律援助。”刘队丢下这句话后就走了。
又过了两天,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联系我,原来是何苗的法援律师王律师。
“律师,你好,何苗让我务必联系一下你。”王律师在手机里客气地说道。
我把何苗的事简单地跟这位王律师说了一遍,听到王律师哽咽的声音。
“王律师,你没事吧?”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嫌疑人实在太惨了!
这样还要抓她,天理不容啊!”
在我印象中,刑辩律师应该不至于这么感情用事啊,估计王律师还是太年轻吧。
“王律师,何苗这样的情况,能不能申请缓刑?”我对结果比较关心。
“还在侦查阶段,我没办法阅卷,不知道有多少被害人,被害人数量是量刑标准,所以我确认不了。”
“已经知道谁是嫖客了吗?那就是说卫围也被抓起来了?”我疑惑地问道。
“这个不太清楚。”
刑事案件侦查阶段各项情况不明,一切以公安机关侦查结果为准,王律师目前不了解案情也是正常,我又跟她说了几句就挂断电话。
何苗的身体逐渐康复后,因为她还在取保期,不能离开取保地,何苗的大伯托我帮她找个住的地方,我就联系了个房产中介,让他带我们去看房子。
我们的要求是务必要找个安保规格高的物业,以防卫家人来找何苗闹。
中介带我们去了一处小区,我们进门的时候,保安尽职地过来进行登记,他们认识中介,知道是看房的,还给业主打电话确认后才放我们进去。
中介带我们看了一圈房子,房子都还可以,就是价格偏高,因为房租
是何苗的大伯出钱,所以何苗还要跟大伯确认一下。
中介也没不高兴,说了句:“你们要是定下来就给我打电话。”然后就先走了。
我跟何苗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