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坐一条长凳,肌肤几乎相贴。
宁远从未和女子如此亲密接触过,倏然一惊。
“小生还要赶路,只怕吃了酒会耽误行程。”
宁远为了躲开美妇,说完便从长条椅上站起。
他本想离开,却又觉得不妥,便补充道;“小生只想讨碗清水喝,这酒还是免了吧。”
美妇见宁远手足无措的样子,看出宁远是个雏儿,双眸顿时一亮,眉宇间喜色更浓。
她一手撑着桌子,手掌托腮,微微昂着脸看向宁远,笑吟吟道:“咱们这店开在偏僻之处,难得有客人上门,公子想要喝水……可我想让公子喝酒,这该如何是好?”
宁远虽然饱读诗书,可书中从未教过宁远如何应对女子的话术。
更没教过宁远如何辨识女人。
他哪知这美妇的心思?
听到美妇如此说,宁远只以为美妇的意思是想让他买些酒水。
正如美妇所说,这山岗上人迹罕至,难得有客人上门,自己不照顾生意不说,反而只喝清水,这让店家如何挣钱?
宁远心中暗怪自己唐突,于是解释道;“店家的美意小生心领了,若是方便的话,还请店家为小生打碗清水,小生就当买的是酒水。”
说完,宁远从袖口中掏出一袋钱袋。
那美妇见宁远掏钱,只觉得这书生当真木讷有趣,便有意逗弄道:“咱这里是卖酒的,若是用清水招待公子,传出去岂不被人笑话?”
说完,美妇不禁多看了书生两眼,下意识用舌头舔舐着嘴唇,眼中流露一抹妩媚。
若是此刻有通晓男女之情的男子在场,便一眼能看出,美妇见宁远长相清秀,已动了花样心思。
但宁远却是个木头一般,从进入店中,就执拗于讨水的事。
直到这时,他才察觉到不对劲。
这罕无人迹的荒山野岭之中,为何会有一家酒肆开门接客?
而这酒肆的老板娘,又妩媚放浪,明显动机不纯。
“既然店家不方便,那请恕小生叨扰了,小生这就告辞。”
宁远意识到不妙,立刻朝店外走去。
但他还未跨过门槛,那刚才不知消失在何处的虬髯大汉突然出现,堵住了门口。
“我家娘子好心请你吃酒,你为何不肯?”
虬髯大汉面带怒容,挡着宁远身前。
宁远后退一步,郑重道:“小生还急于赶路,请不要为难小生。”
“我家娘子请你吃酒,怎么是为难你?”
虬髯大汉倏然瞪大眼珠子,啐骂道:“呸,你这个满嘴喷粪的书虫,管是瞧不上咱们,尽找些乌七八黑的借口,老子倒要好好向你请教,咱们怎么为难你了?”
宁远身为读书人,不想与眼前的虬髯大汉起争执,便问道:“你如何才肯放小生离开?”
“离开?”
虬髯大汉狞笑道:“今日你怕是离不开这里了!”
说完,虬髯大汉握紧双拳,作势要向宁远逼近。
这虬髯大汉身材壮硕,步态如虎,俨然身怀武学。
若是真动起手来,宁远根本不是对手。
眼见宁远要遭无妄之灾,那美妇终于开口了。
“住手!”
美妇轻叱了一声。
那虬髯大汉似乎很忌惮美妇,听到美妇出声,立刻停住动作。
“娘子!”
虬髯大汉看向美妇,有些不服气道:“娘子为何拦我,且让我教训一下这目中无人的白皮书虫!”
“是吗?”
美妇听到虬髯大汉如此说,转而幽幽看向宁远,轻声问道:“公子当真是看不起咱们,才不肯饮酒?”
“没有的事!”
宁远立刻摇头,解释道:“两位误会小生了,小生确实是因为急着赶路,害怕喝酒耽搁了路程,若非如此,小生自然愿意与两位把酒言欢。”
听到宁远如此回答,美妇瞬间展颜一笑。
她又看向虬髯大汉,不容分说道:“听到没,人家公子哪有像你说的目中无人,都是误会一场,你也别堵在门口了。”
“娘子,这……”
虬髯大汉瞪大牛眼,满脸不情愿。
美妇见虬髯大汉不听自己的话,便不再给以好脸色,对虬髯大汉冷冷叱道:“老娘叫你滚开,你是耳聋了还是腿断了?”
虬髯大汉见美妇动怒,立刻慌忙道:“娘子息怒,我……我这就走。”
说完,虬髯大汉当真转身就走。
直到走进远处的林子里,再不见踪影。
见虬髯大汉没再纠缠,宁远心中顿时舒了一口气。
只是如此戏剧的一幕,令他看得有些恍惚。
这美妇虽然装束不雅,举止也颇为放荡,但好在是明事理之人。
宁远心中想着果然人不可貌相,转而便向美妇道谢:“今日多亏了夫人,小生再次谢过夫人。”
道谢之后,宁远便要告辞。
美妇却娇滴滴道:“公子只是口头道谢,未免诚意有些不足吧?”
“小生该如何表示诚意?”
宁远顿了顿,不明所以地看向美妇方向,只是视线仍不敢落在美妇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