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净初确实有艳福,但是他自己觉得,消受不起。
他心有所属,正是年少气盛的时候,对凤卿酒一往情深,哪里舍得将这份感情转移到别人身上?
萧净初将晏歆画送到云香居门口,正要止步,却见晏歆画笑容甜美地问道:“萧公子,这里离我家还有一段路,不如你送佛送到西,送我回家吧?”
萧净初微一犹豫,没有拒绝,反而彬彬有礼地笑道:“好!”
街上游客如织,人群熙熙攘攘,市列珠玑,户盈罗绮,当真是繁华的烟火红尘。
萧净初一路上很沉默,神色严谨,对晏歆画也算是体贴有加。
晏歆画暗中评估一番,对他印象变得越来越好,直到他将自己送到威远侯府大门口,她才稍稍定下心来,笑道:“萧公子,请留步。”
萧净初赶紧停下脚步,看到她清艳如画的笑靥,他蓦地心口一动,笑道:“那我就,先走一步。”
晏歆画点点头,颇有礼貌地拘了一礼。
晏歆画目送他挺拔俊秀的身影消失在长街尽头,直到看不见,她才折身回到侯爷府里。
威远侯夫人早就等候在此,一把拉住她的小手,笑眯眯地问道:“歆画,如何?”
晏歆画笑道:“还行,娘,我这里反正没有任何异议。”
威远侯夫人忍不住感叹:“真是女大不中留,我家歆画也开窍了,比那大小姐如画好一些,如画只知道每天舞枪耍棒,小小年纪就在军营里操练,一心想着上战场打仗,真是不知体统!”
晏如画是威远侯府的嫡出大小姐,自小修炼武艺,喜欢呆在
军营里学习兵法,与那些将军一起操练,与寻常的京城贵女大不一样,也是任紫翡口中典型的不爱红装爱武装。
晏歆画想起大姐的飒爽英姿,捂嘴笑道:“娘!你就由着她去吧!反正爹也是武将出身,爹需要一个像样的继承人呢!”
夫人伸手刮了刮她挺秀的鼻梁,笑道:“还有你大哥二哥呢?她呀就是不知足,一个女孩子家家,整天在男人堆里厮混,也不害臊!幸好她去了你爹麾下的部队,要不然……”
夫人有点犯愁,晏歆画娇滴滴地依偎在她怀中,笑道:“娘!今日去了一趟云香居,我觉得那位萧公子,很适合我们家的氛围。”
神清气正, 翩翩君子,端方如玉。
夫人忍不住乐了,笑道:“好啊!歆画!你居然思春了!才跟萧家的公子见了一面,就替他说话!真是儿大不由娘呀!”
母女俩依偎在一起,静悄悄地说着私密话。
萧净初送走晏歆画,漫无目的在街边溜达,眼尖地看到凤卿酒和任紫翡从云香居里出来。
他看到熟悉的窈窕明艳的身影,有点克制不住,便忐忑不安地凑上前来:“王妃!好巧!”
凤卿酒幽幽地盯了他一眼,知道他刚刚相了亲,那位威远侯府的二小姐跟他门当户对,十分般配。
凤卿酒向来不爱多管闲事,便随口笑道:“净初。刚才我在云香居里看到你,你身边好像有个漂亮优雅的小姐,是不是好事近了?”
萧净初就像被人当众泼了一盆冷水。
世上最难过的事,就是明明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
爱你。
任紫翡心思敏锐,瞧出他脸上的失落寂寞之色,便扯了扯凤卿酒的衣袖笑道:“走吧!姐姐!我们去宴遇楼!”
他刚刚代表云香居,跟宴遇楼签订红契,为国公府婚宴提供点心。
他对凤卿酒自然是有求必应,何况这门生意做好了,对云香居来说也是一个很不错的提升。
凤卿酒笑盈盈地望了萧净初一眼:“我还有事,先走了!净初,你结婚的时候要记得请我喝喜酒,我会回馈给你一份大礼。”
她和任紫翡并肩离开,留给萧净初一抹潇洒飘逸的背影。
萧净初暗自捏紧拳头,神色失落地盯着她远去的长街。
八月十五。中秋节,也是摘星楼替青国皇室占卜的黄道吉日。
宜嫁娶,宜婚丧。
皇宫,未央宫。
大公主就是从这里出嫁的,一大早,她就被贴身服侍的宫娥唤醒,沐浴更衣,足足泡了半个时辰的热水花瓣澡。
宫娥在她身上喷了香露,非常好闻,有些浓烈,宛如醉酒之后微醺的味道,让人念念不忘。
楚雪眉坐在梳妆台跟前,早些天,未央宫就将出嫁需要准备的东西收拾妥当,所有物事一应俱全,这些宫里的老嬷嬷也是训练有素,早就经历过这样的大场面,显得游刃有余,非常熟练。
老嬷嬷亲自给楚雪眉上妆,绞了她脸上的汗毛,惹得她一阵微疼,看到她龇牙咧嘴的模样,老嬷嬷在一旁提醒道:“大公主!今天要注意礼仪风度,您可是青国最有名的公主至尊!”
楚雪眉只能喜怒不形于色,安静地坐在梳妆台跟前。
光
是梳妆,盘发髻,穿吉服,就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
楚雪眉屁股都要坐疼了,想起老嬷嬷的提醒,她又不敢乱动,按照后宫规矩,今日替她换装的马默默是皇后身边的老人,资历深厚,也算是经验丰富的宫奴了,对皇后可谓是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