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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彦宁仍浑然不觉。
他很难受,然而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对他人无礼。他挣扎又渴望地看着梦牵梦萦的人:“我……我想……”
“想你个鬼!”
程令雪心弦被拉断。
她不顾杜彦宁是个中了药的人,也不顾自己正是他护卫的身份,担心他再乱说话惹公子怀疑,一把将人扔了。
自知粗鲁,她把人捞起:“公子,杜公子中药认错人了!”
公子居然抬眸,对她温和一笑。
“没事,不怪你。”
加了姓氏的公子,和杜二口中的“十一”是涤荡杂念的清水,姬月恒扣着扶手青筋浮起的手不觉地松了。
他转向亭松,递给他一个白玉瓶,含着薄责:“怎么还不上前帮忙?”
亭松:“……”
不是您方才不让我动么?
他们刚一来,就看到杜公子把竹雪搂入怀中,却被竹雪按在地上。听到杜公子口中胡乱喊出的那几个称谓时,他甚至疑心竹雪就是杜公子牵挂的少女。
还以为公子拦着不让他出声是想暗中观察,没想到……
竟是在吃杜公子的飞醋!
这会又莫名奇妙地跟没事人似的。
他忙地接过杜二:“竹雪莫慌,杜公子就交给我与公子。”
给杜彦宁喂了颗寻常的解毒丹,不料仍无毫无清醒之兆。亭松为难道:“公子,此毒不寻常。”
程令雪讶然看向公子。
亭松的意思是公子会解毒?在公子身边数月,她竟不知道。
姬月恒淡淡看向亭松,没说话。
亭松熟练地圆回来:“竹雪,我为杜公子解毒,你去前方守着。”
在前头守了片刻,亭松上前嘱咐程令雪:“因是以毒攻毒,人恐怕还醒不过来,竹雪静候片刻即可。”
她忙道谢:“多谢亭松大哥!”
又转向公子:“谢公子!”
公刚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又迅速转回去,好像多她一眼会死。
“嗯。”
怎么刚刚还那样温和,这会又冷淡下来了?程令雪一头雾水时,亭松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她肩头,随后推着公子的轮椅二人消失在重重树影后。
程令雪迟疑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亭松方才是什么意思?
静候须臾,杜彦宁捂着额头睁眼,仿佛长梦初醒:“这是何处?”
程令雪远远站着,视线在他面上定了下又仓促移开。
她言简意赅:“成府。”
态度如此古怪,杜彦宁想起来了:“抱歉,适才中了药,如有冒犯之处,我同程姑——程小兄弟道歉,失了神智的昏头之举,还望别当真。”
“你也说什么。”
程令雪别过头,扯向别处:“是公子和亭松路过给你解了药。”
杜彦宁顺势问起姬月恒。
程令雪逐一答了,稍放松下来,余光一瞥,见地上赫然落了一滴血,她看向杜彦宁:“你受伤了?”
杜彦宁细细查看了身上。
“并无。”
“许是别人。”
程令雪随意地看了眼。
杜彦宁本要直接离去,但教养使然,决定亲自与恩师道别才不失敬重,顺道探一探究竟是何人要对他不利。
于是回了席间。
众人把酒言欢继续闹着,有人忽道:“张偌怎么去解个手这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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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张偌从竹林深处醒来。
佛面蛇心的病弱公子已离去,他和两名护卫却安然无恙。且和上次不同,这次他不曾察觉身上有何异样。
难不成是他放过了他?
必然不会。
不知自己会在何时出岔子,张偌惶惶不安,匆匆奔出竹林,捉了个小厮给老师传话,称身子不适要告辞。
正走着,前方走来一个同窗,见着他,唤道:“张偌!”
张偌顿了会,那同窗俊朗的面容慢慢扭曲,变成张柔媚万千的脸,而他起初清醒这是错觉,下一刻却无比笃定,眼前的人就是他心中所想的女子。
他清醒地感知到胸中有一腔热忱,难以控制的热忱,明知不该宣之于口,身体里却似住了另一个人,控着他的手脚,让他疾步奔向那个女子。
他鬼使神差地抱住那女子,痴痴道:“表嫂,你来了……”
女子大力挣脱他,恼羞成怒:“哪来的表嫂!我是郑五郎,男的!”
“来人!张偌疯了!”
惊恐的喊声响彻园中,霎时间纷乱的脚步声都往这边来。
……
“你是没看到,张偌看郑五郎两眼发直,说着诸如‘表嫂,我想吻你’的狂言浪语。更有趣的是,五郎喊他作什么,他就作什么。还与五郎酒后吐真言,称他想给杜二郎下毒,想让他与男子苟合名声尽毁……过后说是中了毒。”
“哪有一杯解酒汤就能解去的毒?借酒掩饰狂举而已!”
张偌的狂举被压下,寿宴得以宾主尽欢,但一出成府,众人便热火朝天地议论起来,纷纷对杜彦宁表示同情。
杜彦宁听了只是笑笑。
本着不给旁人留把柄的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