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远一怔,旋即立刻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方才卫臻闹出的那一场闹剧他自然有耳闻,事情牵扯到许禾和许禾的那段过去,江清远也有些心虚,他们当初做的事可是真的不地道。
如果真要翻出来从头清算的话,那许禾去盛宴,和江家,江淮也脱不开关系。
江老爷子把人托付给江淮,让江淮好好对许禾,结果江家瞧不上人家,江淮也对老爷子逼着他追求许禾的事弄的对许禾很厌弃,以至于一毛不拔,许禾走投无路才不得已做了那样的事。
江清远后背都是冷汗,卫臻远在港城,这些天一直待在江家,她接触的也都是江家这些小姐,所以,这些事从哪得知的不言而喻。
“是是是,我明白,我知道怎么做,我一定处理的您满意。”
江清远觉得自己此时在这个晚辈跟前,整个人都矮了一截。
赵平津睇了他一眼,掐了烟:“我等江先生的消息。”
他说完,就转身上了车。
江清远一直看着车子走远,才擦了擦额上的汗,忙不迭的让人去叫了江太太和管家过来。
江家就这么点人,卫臻接触了谁,和谁走的近,江清远身为江家长房的继承人,自然很快就查清楚了。
因此不到晚上,赵平津就从郑凡那里得了信。
江清远将江家的三个堂小姐,全都轰出了家门,据说做的挺绝的,连身体面点的衣服都没让人带,直接让家里管家和几个保镖,连夜开车把人送回了西北老家,老家那边民风封建,江家的祠堂和祖坟都在那里,由江家出钱,族里的老人安排人负责照管,这三位算是被江家驱逐回去的,想来不会有好日子过。
还小心翼翼让郑凡询问赵平津,这样做他满不满意。
赵平津不置可否,说真的,要人性命倒也不至于,金尊玉贵的千金小姐就这样成了乡野村夫,这样的折磨怕是比死还要难受,他就没再说什么。
江家那边得了信,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卫夫人从医院回来后自然也从江清远这里知道了这件事,而且江清远话里话外颇有抱怨他们一家的意思。
毕竟卫臻惹出这样的事,才会牵连整个江家。
卫夫人坐在那里,好半天都没能说话。
父亲病逝,她又伤心又累,女儿却又连着惹事生非,就因为一个男人,几乎变的面目全非。
卫夫人身子病弱,难免就有些支撑不住。
老爷子这边还没到出殡的日子,卫夫人却先病倒了。
卫嘉英和钟娴要操心葬礼的一应事宜,还要分心去医院看卫臻,如今卫夫人也病倒了,卫诚儒腿脚不方便,又不放心别人照顾妻子,几乎是不吃不睡的守着卫夫人。
钟娴见卫臻的身子好转,就委婉的提出让卫臻去替换一下卫诚儒,卫臻却借口自己没有力气下不来床,不肯过去。
她心里是着恼了,恼那天卫夫人在赵平津对她动手时没有护着她。
更恼,那个许禾的过去那样不堪,卫夫人却还帮着许禾说话。
卫臻想不明白,她不会怨责自己,那自然就把这些不满和愤懑加诸在了疼爱自己的父母身上。
“你不是整日自诩自己最能干最孝顺吗?那你现在去好好表现好了,指不定爸爸一高兴,又给你房子车子呢。”
卫臻不冷不热的怼了钟娴一句。
钟娴心里委屈的很,她要帮着料理丧事上的俗务,还要照顾三个孩子,卫臻病着她还要抽空来医院,就算很多事不用她自己动手做,但也有操不完的心,一整日几乎忙的喝水都没空。
她身为长媳没有怨言,做这些一是本分二是真心为公婆分忧,但这一切到了卫臻的眼里,全都成了算计和买卖。
钟娴没再多说,起身离开了病房。
她去探望完卫夫人,然后就得赶紧去灵堂那边,明日老爷子就要准备出殡了,卫嘉英一个人忙不过来,江家那些人做事完全不上心只是敷衍,卫嘉英又是个眼底揉不得沙的,务必要尽善尽美,钟娴心疼丈夫,自己自然就不肯松懈,能分担一些就是一些。
可钟娴到病房的时候,却看到许禾正坐在床边照顾卫夫人。
她说话温声细语,动作温柔小心,卫诚儒坐在一边,目光里满是欣慰。
钟娴与许禾不怎么熟,也只是略见过几面,但却对这个女孩子很有好感。
哪怕那天卫臻那样揭许禾的底,但钟娴却仍然觉得许禾是个好姑娘。
她又不傻,一个人到底怎样,自己的眼睛是看得到的。
“有许小姐在,我就能放心了。”钟娴笑着走过去,将带来的补汤水果放好,很认真的对许禾道谢。
许禾有点不好意思,温声细语道:“我也不过是做点力所能及的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