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序如果没眼花的话,他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个女人的旗袍裙摆,在转角处一闪而过。
赵平津身边没女人,那个女人,不会是徐燕州养在外面的吧?
陈序心里有点发紧,怕赵平津跟人起冲突,正要过去。
却听赵平津声音很平静的与徐燕州寒暄:“除夕夜,徐先生也不在家里陪伴家人吗?”
徐燕州很淡的笑了笑:“赵先生不也一样。”
“徐先生可不同,徐先生如今是有妻室的人。”
“怎么,老情人看不过眼,帮忙打抱不平呢。”
徐燕州自来就是这样的性子,谁都不放在眼里,为人阴狠,而又手段酷烈,说话亦是随心所欲。
“徐先生说笑了,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随口一问。”
见他口吻清淡,眉宇间也无半点介怀,好似真不是他所想那个意思,徐燕州的面色才稍稍和缓了两分:“看来,你们的关系也并非如传闻中说的那样。”
“只是朋友。”
徐燕州挑挑眉:“也是,我记得赵先生之前身边有别的女人的。”
说着,又往他身后看去:“今晚没带来吗?”
“分了。”赵平津的声线好像低了两分。
徐燕州也没什么反应,甚至抬手拍了他肩一下:“也正常,别在意,回头我遇到漂亮的,给你介绍。”
“多谢徐先生的好意,只是我现在并没这个心思。”
徐燕州这才抬眼看了看他,“看不出来,赵先生也是重情重义的人。”
“徐先生不也一样?”
赵平津指了指方才那女人离开的方向;“还更长情。”
徐燕州摸了摸下巴,笑了两声,说话间倒是透出了一两分的柔:“就是难得遇上个投契的,我又怕麻烦,懒得再去找别人,就留身边养着了,难得她听话又温柔,我也愿意疼她。”
赵平津一时神思恍惚。
这话,怎么听怎么耳熟,仿佛当初,他也是这样和沈渡说起许禾的。
怨不得他身边一些人会如此轻慢她。
而方悠然更会那样出言不逊言辞羞辱。
就如他如今听着徐燕州说起那个女人轻描淡写的口吻,就能感觉出来他的随意轻佻一样。
与他相熟的朋友们,大约也能揣测出他对于许禾的态度,并没有那样的在意。
他心口有点说不出的发紧。
两人没再多说,徐燕州往那女人离开的方向追去,步伐看起来有点急。
赵平津想到方才他身边那个女人,穿着一条青碧色的旗袍,头发随意的挽着,年纪看着并不是小姑娘了,身材也不是那种纤瘦的,却反而纤秾合度,很有那个年龄段的女人成熟妩媚的气质。
徐燕州喜欢的是这种轻熟稍带着一点肉感的女性,而庄明薇,太瘦了,自然不在他的审美范畴内。
这桩婚事,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但说真的,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都是自己的选择而已。
过了凌晨,赵平津更是觉得意兴阑珊没有意思。
他站起身,拿了外套准备回去。
陈序跟着他向外走,问他明天什么安排。
赵平津不知怎么的脑子里冒出来一个想法:“去探望一个长辈,给他拜个年。”
“哪个长辈啊。”陈序一边转着车钥匙,一边随口问。
“一个教授,之前欠了他个小人情。”
“哟,什么教授这么大的面子啊,能让你欠人情那不是他的福气?”
赵平津没说什么,出了电梯往车边走,陈序看着他上车,一个人站在那儿抽了会烟,忽然一个激灵。
这教授不会也和许禾有关吧。
也就许禾还没毕业,能和教授什么的扯上关系。
陈序越品越觉得不对。
这心忽上忽下的,怎么都琢磨不透。
这若说在意吧,这小半年当真是从未提过,若说不在意吧,这小半年他过的好像又不是很有滋味的样子。
反正不管怎样,依着陈序对他的了解,他能干出大年初一去给人拜年的事儿,还是很有点出乎他意料的。
赵平津这个人看起来冷,内里实际更冷,满京都满打满算看一圈,能让他放眼里的也没几个人。
陈序啧了一声,但这些事他也管不了不是。
除夕夜很快就过去了。
初一那天,整个京都都是红妆素裹,国人对于新年总是最看重的,不管日子穷还是富,年都要好好儿的过。
赵平津昨晚没怎么睡,晨起时,整个人看着就有些憔悴。
他去洗了个澡,又刮了胡子,换了整套西装下楼,让佣人去准备礼盒。
过年这样的日子,也给郑凡和司机放了假,因此赵平津就亲自开车去了周教授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