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唐钊现在并不懂,他有和睦的家庭慈爱的长辈是多么幸福的事。
而很多时候确实如此,你拥有的平淡的幸福,却是别人渴慕已久不得拥有的。
“妹妹,新年快乐。”
“唐钊,也愿你平安喜乐。”
许禾很平静的挂断电话。
牵着许苗的手回到酒店,却发现酒店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布置一新。
鲜花,蛋糕,气球,床上堆着很多很多的玩偶,最中间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美食。
甚至墙壁上,窗子上,门上,都挂了新年的装饰画和透露着浓浓民俗气息的挂件和一串一串的小灯笼。
许苗还是小孩子,见到这一幕,立刻忘掉了所有的不开心,欢呼雀跃起来,扑到床上的玩偶堆里,不停的打滚,每一个都爱不释手。
许禾站在门口,看着喜庆热闹的房间,眼眶渐渐湿润。
她知道,这都是唐钊做的。
他怕她和许苗太孤单,所以想尽一切办法想让她们这个新年,过的更开心一点。
真不知道,明明看起来性子这样不羁粗犷的一个人,哪里来的这么多细腻的小心思,每次都戳在人的心窝里。
“喵喵,过年啦!”
许禾像妹妹那样,扑到床上的玩偶堆里,打了个滚。
许苗抱着她,咯咯的笑:“姐姐,过年真好,我真想天天过年。”
许禾抱着她亲了亲:“是呀,过年真好,我们喵喵又大一岁了。”
……
倚翠山的老宅。
除夕夜,赵太太身子虚弱,不到九点钟就上楼去休息了。
赵致庸接了通电话出门,他往年除夕会和几个老朋友打牌通宵,今年大约也不例外。
整个老宅灯火通明,披红挂绿,但年味儿却一点都不重。
赵致庸走后,赵平津也拿了车钥匙离开。
路上,他给陈序打电话,陈序说正在小金山这边打牌熬年呢,问他是不是得了空,要不要过来玩个通宵。
他不想一个人待着,就驱车过去了。
京都年年除夕都下雪,老年人讲究一家团圆要守夜,年轻人却多半嫌无聊,往往呼朋唤友的出去找乐子。
他往年也是如此,在家陪了母亲,后半夜就和朋友们混在一起,喝酒打牌,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也从没有矫情的觉得过年和平日有什么区别。
但今晚,他的情绪就是莫名的很低落。
进了小金山会所,往电梯那边走时,和几个男男女女擦身而过。
赵平津就听到了唐钊的名字。
“唐钊今儿刚回来,喊他出去赛车都不去,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神神秘秘的。”
“好像是出国了,一直没在国内。”
“那怎么赛车都不去了?他不是最爱这个,去年除夕咱们还在环山路上跑呢。”
“可能是刚回来,要陪家人吧。”
说话声远去了。
赵平津站在电梯门边,电梯门打开了好一会儿,他却忘了进去。
直到那门又关上,他才伸手按下按键。
唐钊回来了,许禾是在国外还是,也跟着他一起回来了。
从九月到现在,算算时间,也有五个多月了。
真要发生点什么,这样的时间跨度,算不上久,但却也足够。
如今的年轻人,无缝衔接都是常事,五个月已经算很对得起前任了。
赵平津恍恍惚惚的想着,直到上了楼,推开门,那一屋子的沸腾喧嚣热闹,席卷而来。
陈序大声嚷嚷着招呼他,都是熟悉的人,熟悉的氛围和场景。
他如往常一样,很自然而然的融进去。
只是牌不过打了半圈,他忽然扔下手里的牌,拿了烟盒起身:“我出去一下,你们玩。”
满屋子的人静了静,陈序起身,要跟着他出去,赵平津却抬手制止了。
他向外走的时候,隐约听到谁说了一句:“怎么津哥看起来又瘦了一点。”
“这段时间都没见他开心过。”
陈序闷闷的点了一支烟,没说话。
连没那么亲近的朋友都看出来了,他们这几个几乎从小一起长大的,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陈序自己也心烦,和方悠然吹了后,家里开始张罗着相亲。
可他根本不想再谈恋爱结婚了。
因此这段时间没少被家里长辈责骂。
南煦的工作也开始忙起来,周北珺不是个特别爱玩的人,好像就是在一瞬间,原本热闹的圈子,骤然就冷了。
陈序的情绪也有点低落。
他拿了烟,起身向外走,刚出门,却看到赵平津和一个人在说话。
再一看,陈序也怔了下,那对面的人,却是庄明薇的新婚丈夫徐燕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