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想中的争吵和冷战并没有发生,这得归功于段英娜。
是的。
段英娜。
不知她哪根筋不对劲了,竟主动替赵钰解释起来。
“你别怪赵钰,是我在农技站耽搁了一些时间,回来晚了,抱歉!”段英娜拉开车门下车,“你们说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段英娜拿着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徐连翘不是特意等赵钰的,她只是恰好撞见赵钰的汽车驶入桥头,又半天不见人下来,才过来看个究竟。
其实从两人坐的位置就能品出个一二三来。
不得不说,赵钰的求生欲太强了。
眼前有东西在晃。
徐连翘微微眯起眼睛,袋子后面慢慢探出赵钰的笑脸,“你最爱吃的麻片和糖角,特意给你买的。”
抬手不打笑脸人。
徐连翘想了想,伸手接过袋子,“谢谢。”
“跟我还客气。”赵钰嘻嘻哈哈的从车上下来,想去牵徐连翘的手,徐连翘朝旁边躲了躲,歪着头看他,“你不想跟我说点啥吗?”
赵钰知道逃不过了,于是摸了摸鼻子,开始解释:“我和她真的没什么,她只是去农技站顺路搭车而已,我连副驾驶都没让她坐!你也看到了!”
“那你们刚才坐在车上说什么?”
“说……”赵钰欲言又止。
“不想说算了。”徐连翘转身要走,却被赵钰一把拉住,他的脸映着河对岸的灯光,神色惶急地说:“说!我说!段英娜看不惯我在镇政府求人时低三下四的样子,说我都要走了还净做些无用功,丢我爸妈的人,我不服气,就和她讨论了一下青年人的理想和信念,以及,以及我今后的打算。”
今后的打算?
徐连翘抬起头,看着赵钰。
“我告诉她,即使这里没有徐连翘,只要村民们需要我,我也会像胡书记那样留下来为他们服务,为他们做实事的。”赵钰目光坦荡地说。
“你,你是这么跟她说的?”徐连翘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这是赵钰第一次在她面前谈及他对未来的打算。
赵钰的选调生身份一直是她心里的一个疙瘩。众所周知,选调生可谓是公务员里的公务员,是国家的储备干部,选调生分配到基层乡镇或农村的服务年限一般是两年,赵钰已经在凤凰村待了一年多了,也就是说,他在这里待不到一年就要调回城里去了。
其实他们恋爱以后,她时不时的便会想起这个横亘在他们之间的现实问题。作为恋人,她肯定不希望与赵钰分开,可理智却告诉她,她不能自私地耽搁赵钰的前途,但是赵钰离开凤凰村,就意味着他们聚少离多,意味着生活中除了无尽的等待和绵延的牵挂之外还多了许多不确定的变数。赵钰那边似乎也有相同的顾虑和想法,所以他们一直在刻意回避,从未主动谈过这方面的事情。
今天,是第一次。
赵钰点头,说道:“是啊,我就是想让段英娜明白,我不是出于私心才留在凤凰村,而是因为我在凤凰村待的这四百多天来,我已经对凤凰村生出了感情,这种感情,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说清楚的,我想,我是真的想在这片土地上做出一番事业来。”
“你不走的话,不觉得吃亏吗?”徐连翘迟疑问道。
有多少选调生下村锻炼不过是走个过场,为了日后的升迁完成任务罢了,只要有机会,想尽办法也要调回城去。但他要是认了真,执意要留下来,那岂不是要错过大好的升职机会。
她曾听胡冠军私下里说过,赵钰被市组织部当做重点培养对象考察,未来准备委以重任。
赵钰晒然一笑,“以前可能会觉得亏,但现在不会了。老胡不是总说嘛,吃亏就是占便宜,我这吃了大亏等同于占了个大便宜。最主要的是……”
赵钰走上前,一把揽住徐连翘的细腰,箍在自己身前,他低下头,笑嘻嘻地说道:“最主要的是,我得了你这个宝贝,无价之宝,翘翘,你知道吗?只要一想起你是我的爱人,你是我一个人的,我这心里就跟泡在蜜罐里一样,甜得冒泡泡。”
“就你会说。”徐连翘嗔怪道。
“反正这辈子你都得是我的,不,下辈子也是!咱俩生生世世不分开。”
“哎呀,你别说了……”徐连翘面热心跳地推开赵钰就跑。
“等等我!”赵钰一边锁车,一边笑着追了上去……
经过赵钰的不懈努力,十几天后,镇政府扶贫专项资金花落凤凰村渔场项目。赵钰在镇上最好的酒楼订了包间,想以私人名义请张镇长吃顿饭当面致谢,可张镇长却坚持要在单位吃食堂,无奈之下,赵钰只好按照村干部在镇政府的就餐标准请张镇长吃了一顿工作餐。
两人边吃边聊。
张镇长问赵钰:“小赵,渔场名字想好了吗?”
“想好了,大家伙都觉得‘幸福渔场’不错。”赵钰回答说。
“幸福渔场,幸福,好哇,这渔场的名字取得不错,寓意好!”张镇长笑道。
“老百姓自己取的,谁不想奔着好日子去呢,您说,是吧。”
张镇长点点头,表示同意。
赵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