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冠军见到赵钰去了,心下稍安,他摆摆手,“咱们继续。文东,你马上落实道路清淤车辆,明早一定要到位……”
“中!”
“我们不能抱着等靠要的思想等待上级政府救我们,我们要迅速组织群众开展自救,力争把灾害损失降到最小……”
徐连翘踉踉跄跄地走到院里的老树下,疼得已经迈不动步了。她扶着树干,右手按压着腹部,牙齿死死咬着下嘴唇,阻住随时可能逸出的呻吟声。
她痛经犯了。
今天在冷水里泡的时间过长,她从下午开始出现腹部疼痛的症状。没有止痛药,也没有时间去换掉湿衣服,她一直靠自身的意志力撑过这几个小时。刚才开会时,疼痛突然加剧,她竭尽全力去忍了,可还是没能坚持到最后。
又来了。又来了。
“嗯……”她的脸瞬间扭曲变形。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没来得及回头,就觉得身子一轻,双脚离地,重心后仰,被人抱了起来。
汗津津的男人气味直冲向鼻腔,她睁大眼睛,看着夜色里五官朦胧的男人,哑着嗓子低叫道:“赵钰!你快放我下来!”
赵钰低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抱着她往院子外面走。
“你去哪儿!赵钰!你放我下来!”徐连翘又疼又急,抓着赵钰的衣服,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赵钰放慢脚步,压低声音说:“我带你去镇卫生院。”
“我麽……”徐连翘想说她没事,可赵钰却眼神犀利地盯着她的下腹部,“还说麽事!你看你都疼成啥样了,还嘴硬呢!我跟你说,你这肯定是急性阑尾炎,这病可不能耽搁,迟了会要命的!”
蒋松源高中时因为急性阑尾炎差点丢了小命,他当时犯病时的症状和徐连翘极其相似,他怀疑徐连翘也得了同样病症。
急性阑尾炎?
徐连翘愣了愣,紧抓着赵钰的胳膊,“我不是!不是阑尾炎!”
赵钰步子慢下来,眼神疑惑地看着怀里的徐连翘,“不是?你咋知道?”
“真不是!”徐连翘脸颊发烫,垂下眼帘,轻声说:“我反正就是知道。”
“可你……”
明明疼得站都站不起来了。
“哎呀!你别问了行不,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嗯……”话说一半,她突然用手压着小腹,脸埋在赵钰胸前,牙齿紧紧咬住他的衣服。
赵钰紧紧抱着她,心疼死了,“你忍忍,我这就送你去卫生院。”
“别去……别去……”徐连翘拼命挣扎,想要脱离赵钰的怀抱,赵钰按着她,不让她乱动。
徐连翘再也受不了了,她闭着眼睛,冲着赵钰低吼道:“我是痛经!痛经!”
赵钰猛地顿步,眼神愕然地看着双手捂脸的姑娘。
四下里静得出奇,只闻他和她呼吸的声音。
几声不合时宜的蝉鸣打破了这份尴尬。
赵钰的心跳得很快,他清了清嗓子,低声说:“哦,需要我做什么?”
徐连翘捶了下他的胸膛,忍着疼说:“你先放我下来。”
赵钰才不会放她下去呢,他朝四周望了望,抱着她径直走向临时休息室。
休息室没有桌椅没有床,只有地上铺的一层厚厚的草垫子和一支烧了一半的蜡烛。赵钰找到一床旧被子铺在草垫上,把她小心翼翼地放下。
他蹲下来,伸手抚摸徐连翘的头发,“我知道说啥你也不会去医院,更不会回家休息。所以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帮你缓解疼痛。”
痛经他不懂,他的身边,也没有得过这种病的女性。
徐连翘看着他关切的黑眸,心微微一颤。
一个人是不是真心喜欢你,言语或许能糊弄人,但眼神却做不了假。她此刻虽然疼得意识不清,但情商智商都还在,他眼底的情意根本藏不住,全盛在眼睛里了。
她似乎也变了,变得没以前那么抗拒他了,就像现在,他热乎乎的手掌放在她的头上,她竟贪婪的想要留住这一份温暖。
疼痛似乎也减轻了,因为他手掌的温度,因为他陪在身边。
好像真的不那么痛了。
“翘翘……”赵钰看她愣在那里没有反应,以为她疼迷糊了,轻声叫她。
“哦。”她猛地回过神,随即压着腹部,低低地哼了一声。
以前痛经痛得狠时要吃布洛芬止痛,最近她没有吃过,家里也没药了。
要怎么样才能缓解,要怎样做,做什么……
她在乱糟糟的脑子里找答案,过了几秒钟,她开口说:“你帮我找些热水吧,我热敷试试。”
“行,等我。”赵钰点头,又摸了摸她的头发,迅速起身离开了。
赵钰走后,徐连翘倒在草垫上,按着腹部,身子蜷缩成虾子形状,她口中嘶嘶吸气,忍受着一阵又一阵撕裂般的坠痛。
隐隐约约中,她听到说话的声音,脚步声,后来又静了,再无声息。
不知过了多久,赵钰回来了。
他怀里抱着一个袋子,满头水渍,身上的衣服湿了大半,她挣扎着爬起来,“又下雨了吗?”
不能再下雨了,再下雨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