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只有短短的几秒钟,徐连翘像是被烫到一样,飞快地闪到一边,她的眼睛有些发红,但表情已经恢复如初。
“走吧。”她率先走向车子。
赵钰看着她的背影,颇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为何不抱住她。哪怕就抱一会儿,他也知足了。他的反应像个青涩的没谈过恋爱的小伙子,浑身僵硬,心跳加速,又或许是被她突如其来的拥抱镇住了,只顾着猜想她的意图,却没来得及做出回应。
她一定很失望吧。
可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舔了舔嘴唇,收起心里那丝遗憾和不甘,快走几步,拉开车门上车。
徐连翘正拿着纸巾擦拭头发,他看看她,卸下背包递过去,“你看下现金,我用保鲜膜和塑料袋包了好几层。”
徐连翘打开背包,掏出里面的现金袋子,摸了摸,“没湿。”
“没白折腾。”赵钰松了口气,发动汽车,驶离这片危险区域。
两人刚刚到达安置点,洪峰就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抵达凤凰村。
村民们纷纷自雨棚下走到山边,面露忧色注视着自己的家园。
一时间,四周除了雨声,几乎没有人说话。气氛异常凝重。
徐小广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翘翘姐——翘翘——不好了——”
正在和胡冠军商量下一步工作的徐连翘唰一下直起身子,伸手接住浑身是泥的徐小广,“咋啦?”
“西边河冒水了,水朝村子来了……来了……”徐小广巡查沿河危险路段时,发现之前加固的堤坝出现了管涌险情。西河口的堤坝关系着村里几十户人家的房屋和耕地,一旦失守,损失巨大。
徐连翘用力揉了揉徐小广的头发,“好小广,记你一功!”
徐小广呲牙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胡冠军拉着徐连翘,“你留下照顾乡亲们,我带着徐明他们去堵决口。”
“我也去!”赵钰站出来。
“你们人太少了,去了也不顶事。”徐连翘想了想,快步走向村民避雨的雨棚。
“乡亲们,西边河堤坝出现险情,需要大家伸出援手。有愿意去支援的,现在就跟我走——”徐连翘挥了挥手臂。
起初,党员们纷纷站了起来,走向徐连翘,后来,村里的青壮年村民、甚至有不少女村民也纷纷加入战斗的队伍。
“翘翘,俺的三轮车可以帮助运物资!”
“我家还有砂石!”
“俺帮着装沙袋!”
徐连翘频频点头,鼻子酸酸的,眼也涨得厉害,“谢谢,谢谢大家!”
“翘翘,俺也想去……”徐三强举起手,徐连翘笑着摇头,“叔,你就别去啦,安心在这儿待着,就是帮我哩!”
徐三强失望地坐下。
徐海群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麽事,交给翘翘他们!”
郭晴推了推坐着不动的徐连山,“你不去麽?”
徐连山瞪了她一眼,可屁股却朝队伍那边挪了挪。
棚里剩下的都是些没有劳动能力的老人户和妇孺,他一个大老爷们坐在里面,着实有些不像话。
“丢死人哩!”郭晴捂着眼睛,护着小楠,不敢抬头直视那些异样的目光。
郭晴这句牢骚话就像是一根点燃的炮仗扔进了火堆里,一下子激发起徐连山的火气,“去!我去还不行麽!你这个女子,成天没球事就会唠叨,烦死哩!”
徐连山骂骂咧咧的去找队伍了,郭晴被他吼了个大红脸,气得手脚直打哆嗦,忍不住低声骂道:“怂人!”
小楠抬起头,问她,“妈妈,啥是怂人?”
郭晴拧了拧小楠的脸颊,“奏似坏人,说你爸哩!”
小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边徐老广拽住要去堵口的儿子徐小广,“那是撒地方,危险的很,不许去!”
“我要去!你麽管!”徐小广用力挣脱徐老广,噔噔噔跑远了。
徐老广腿脚慢,撵不上儿子,急地拍着大腿,大声吆喝:“死娃子!你给我回来!”
“不回!”
由几十个青壮年组成的抢险突击队火速赶到西河口对决口进行填堵和加固。铲砂石、装沙袋、搬运填堵,突击队员分工合作,配合默契,干劲十足。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艰苦鏖战,终于把管涌口堵住了。
“噢噢!”
“胜利了!”
浑身浸透泥水,几乎分辨不出样貌的队员们沸腾了,他们互相击掌拥抱,齐声欢呼。赵钰看到这激动人心的一幕,心海中激荡起阵阵波澜。他被这些可爱又勇敢的村民们感动得热泪盈眶,有这样一群团结无畏的村民,凤凰村还愁没有希望吗?
此次洪峰过境共持续了五个小时,下午,雨停风住,水位开始回落。到了傍晚时分,水位已恢复正常。此次洪峰过境,虽未造成人员伤亡,但由于洪水流量过大,还是给村子造成了较大的财产损失。
当村民们亲眼看到日常通行的吊桥只剩胳膊粗的钢缆垂直悬立于滔滔洛水之上,不禁惊魂未定地感叹说:“太吓人了,以前发恁大的水这桥都没有冲塌,这回还没等水头下来,这桥稀里哗啦就垮了。”
不止桥梁被毁,村里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