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比赵钰更合适的人选了。
徐连翘不放心,要和他同去。
“你别说不行,我肯定是要去的。”徐连翘拗起来,谁也拿她没办法。
赵钰从之前开车运送老人户的徐明那里取来车钥匙,和徐连翘一起回村委会取现金。
白色的汽车疾驰在乡间公路上,所到之处,水花四溅,在车周围形成一圈雨水屏障。车内气氛凝重,雨刮器一闪一闪刮过玻璃,发出阵阵呼哧呼哧的摩擦声,赵钰时不时地望一眼几乎与车平行的洛河,徐连翘抿着嘴盯着窗外,
赵钰拿起一瓶水递给徐连翘,“喝点水吧。”
“谢谢。”徐连翘去接水瓶,手却被赵钰攥住了。她的心猛地漏跳一拍,脸颊麻麻的,开始发烫。
她看到自己指尖上沾着灰黑色的污泥,下意识地挣了一下,可没挣开。他反而加了点力气,攥紧她的手,“别紧张,有我呢。”
他的嗓子因为喊了大半夜的缘故,此刻已经哑了,她握紧水瓶,正要说话,他却忽然松开手,神色严肃地目视前方,右手熟练地推着档位,“坐稳,我要加速了。”
前方路段地势较低,不断上涨的河水正在漫过河堤,淹没公路。
徐连翘紧紧拽着安全带。
“别怕,我车技很好。”赵钰转头瞟了她一眼,安慰说。
“谁怕了……我……我……呀——小心——”从山崖上突然掉下来一块巨石,照着他们的车子砸了下来。
赵钰也被吓了一跳,他握紧方向盘,一脚油门踩下去,飞一般冲过危险路段。
徐连翘回过头,看着那块大石头滚了几滚,坠入河水中,瞬间便消失无踪了。
她喘着气,惊惶未定地训斥赵钰,“你专心点啊!”
赵钰目视前方,哑着嗓子说:“死不了。”
徐连翘瞪他一眼,拧开瓶盖,把水瓶瓶口凑到赵钰嘴边,赵钰转头想看她,又被她喝止,“别乱动,我喂你!”
赵钰从善如流,喝了一大口水。
徐连翘拿回瓶子,对准瓶口,也灌了一大口水。
转过头,却看到赵钰嘴角上翘,似乎是在微笑。她猛地想起什么,用力擦了擦瓶口,脸转到一边,不看他了。
后半程路况虽不平坦,但所幸没出什么危险。汽车在吊桥边停下,赵钰解开安全带,“你在这儿等我,我拿了现金就回来!”
徐连翘刚想说话,就被他打断了,“这种情况,只有我去最合适。别和我争!”
徐连翘咬着嘴唇,眼睛发红地盯着赵钰。
“等我!很快!”赵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拉开车门跳下车去。
松木吊桥在风雨中摇摇欲坠,湍急的河水已经漫过桥中部,眼看着就要把桥全部吞没了。
赵钰扶着拉绳,艰难的向前行进。
得亏他体力好,臂力惊人,几次想跌倒,都被他坚强地撑下来了。
看到赵钰半截身体都没入水中,徐连翘再也坐不住了,她打开车门,冲到桥边,“赵钰!回来!”
赵钰回过头,冲她摆手,示意她回车里。
她抹了抹脸上的水,用尽全身力气喊他,“回来!回来!太危险了!赵钰!你别去了!回来!”
水流湍急,赵钰已经听不到她的喊声,他在水里跌跌撞撞地走了大约五六米远,身子又露了出来,他拉着钢丝绳迅速一跃,跳出了水坑。站在对岸的水泥路上,他冲着徐连翘挥手,示意她回车里。然后他就甩开臂膀,大步跑远了。
徐连翘从未这般焦急地等待过一个人。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冒着大雨站在桥边,看着洛水一点一点涨上来,看着桥面被洪水覆盖,而她等待的人却始终没有出现。这是她人生中最受煎熬的几百秒。她的心如同被放在火上煎熬,视线从未离开过那条走过无数次的乡间小道。
终于,在她想要不顾一切冲到河对面的时候,赵钰出现了。
他的肩上多了一个背包,看到徐连翘仍站在桥头,他似乎很生气,冲她使劲儿摆手。
徐连翘咬着嘴唇,眼神直直地盯着他。
赵钰走到桥边,发现水又涨了,他单手叉腰,口中懊恼地说着什么。他观察了一下桥面的情况,迅速拉着钢丝绳淌入河水中。
“小心——有块桥板已经掉了——”徐连翘大声提醒他。
赵钰听不见,兀自朝这边摸索着前行,水越来越深,几乎与他胸口齐平。
突然,他身子一歪,整个人没入水中。
“赵钰——”徐连翘此刻除了心跳声,什么都听不到了。
这时,桥体右侧的河面上倏地冒出一个脑袋,是赵钰。
他没被洪水冲走!
赵钰双手紧紧抓着钢丝绳,身子借着河水的推力用力一旋,重新回到了被水覆盖的桥面上。他冲着徐连翘挥挥手,示意他没事。
徐连翘死死咬着嘴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水里的赵钰。看他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四下望望,捞起一根手腕粗细的长木棍递向赵钰。
就在他接住棍头的一瞬间,突然,一股凶猛的大水冲了过来,他身后的松木吊桥稀里哗啦就垮了。
赵钰拉着木棍,在河水里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