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的时候,柳曼做了一个梦,她梦见发大水了,周围一片汪洋,她在水中挣扎。远处漂来一截木头,她紧紧地抱住了它。
“柳曼,醒醒,柳曼,醒醒。”柯岩尽力挣脱着柳曼的手,他脸涨得彤红。
原来柳曼在梦中抓住的不是一截木头,而是柯岩。
在猛烈的挣脱中,柳曼醒了。
柳曼见自己紧紧地箍住柯岩,尴尬地松开了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柳曼说。
“说什么呢?你是做噩梦了。”柯岩说,“这样,我还是打个地铺吧。”
“不行,天气寒冷,你会冻着的。”柳曼说。
“我用
他起身就要搬被子。
柳曼一看,也只好如此了。
他们分床而卧。
然而天气是太冷了。柳曼蜷缩在被子里,勉强能睡。可是她想到柯岩,他只有一床垫被,垫被薄不说,还狭小,而且又在地上。
不行,不能这样自私!她猛地掀开被子,拉亮电灯,见柯岩蜷缩在被子里,全身都在发抖。
“岩哥,你不能这样,你会冻坏的。你冻坏了,我们还怎么完成任务?”柳曼哭着说。
“没事!我能撑得住!”柯岩牙齿打着格格说。
“不行,起来,我们一起睡!”柳曼不容分说,撩起柯岩身上的被子,把它铺到床上,又不容分说地把柯岩塞进被子,然后她钻进被子,紧紧抱住还在瑟瑟发抖的柯岩身子。
“使不得,使不得,柳曼!”柯岩挣扎着说。
“岩哥,我已经抱了你,不在乎抱第二次,第三次了。”柳曼说。
“你会后悔的!”柯岩说。
“我后什么悔?我情愿。”柳曼说,“再说,你有那么可怕吗?”
说着,把柯岩抱得更紧了。
俩人的体温渐渐融合在一起了,柯岩冰凉的身子渐渐复苏了,然后是两人的体温变成了热流,流遍了两个人的身子了。
“柳曼,这下可以了。我不能再占有你的体温了。”柯岩在柳曼的怀里挣扎着说。
“说什么呢?你占有了我的体温,我不也占有了你的体温了吗?我们彼此占有,还分你我干吗?嘻嘻!”柳曼松开箍着柯岩的手,轻轻地笑了。
“睡吧,还有个把钟头天就会亮了,我们有重要的事去做呢!”柳曼像个小姐姐一样哄着柯岩说。
至此之后,他们之间更像夫妻了。有许多亲昵的动作在无意间就做出来了。它们瞒过了陈布林的手下,躲过了他们无数次的毒手。
第二天,气温更低。从河道里刮来的风,飒飒地响。
寿县的古玩市场在郊区的报恩寺,也是在淮河边上。其中有一家楚玉阁非常有名。
楚玉阁的老板为一女性,姓萧,道上称萧美人。但据圈内人士称,楚玉阁真正的老板另有其人,萧美人只是一个代理人。
柯岩和柳曼冒着寒冷踏进古玩市场,就有几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他们先在地摊前徜徉了一会儿,不时把玩一两件古董。
对于古董,柳曼一向不感兴趣。也许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缘故吧,柳曼在柯岩和楚文明等的影响下,渐渐地也能看懂一些古董。所以她说出来的话,完全不是外行话。
柯岩就不同了,他的“皮、量、色、人”四字鉴宝法还真神了,他运用这个鉴宝法,在古董界树起了一标旗帜。
有人找他鉴宝,他偶尔会去应付一下。但后来找他鉴宝的人越来越多了,他就回避了。这原因很简单,如果不是公家人,他完全可以靠鉴宝这一行当来发家致富了。
他的不轻易给人鉴宝,使得他更趋神秘。因此,请他鉴宝的人更是趋之若鹜。到后来,能请到他去鉴宝,那得很大的“面子”呐!
没有几个人见过他的真容。因为鉴宝并不需要面对面,你可以拿古董请他鉴定,他鉴定完了你又拿走,如此而已!
但是现在的柯岩变成了五十多岁的赵大年了。他满脸的连鬓胡,古铜色的脸庞,给人一种饱经沧桑之感。
眼前是一尊小佛像,柯岩拿起来。这尊小佛像浑身金黄,很惹眼,但柯岩一看,这是民国初年的仿制品,是唬弄那些外行的。
“先生,这尊小佛像怎么卖?”柯岩问卖主。
卖主是个金鱼眼,两眼向外明显凸起。
“这可是春秋战国时的器物,您看好啰,挺贵的。”金鱼眼故意吊胃口。
此时已有几个人围拢来,都觉得小佛像可爱,都想听听对它的评价。
“是不是春秋战国时的器物,你也说不准,你就说你想卖个什么价吧!”柯岩有点漫不经心地说。
“一根条子。”金鱼眼见柯岩大方,伸出一根手指头。
哇塞!一根条子?一旁的人大惊失色,这个数字显然大大超出了人们的想象。
柯岩听罢,放下小佛像,看了一眼柳曼,起身就走。
“你也太小瞧人了!以为我们是冤大头哩!”柳曼嘀咕一句。
“是呀,漫天要价,亏他说得出口。”有人附和道。
金鱼眼听了后,不仅不恼,还起身笑嘻嘻地拦住柯岩。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