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4日下午4点,安静寺的牟尼殿中。
“总部来电了,为了表彰区长您这次发现及时、救援得力的功劳,种子和他的接头人以及发电员以后都归魔都三区管理,由您直接指挥。”
“没了?”
“没了,就这些!”老李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摸出电文,递了过去。
他偷眼看着韦深的脸色,寻思着总部的答复可能没满足区长的预期,于是眼珠转转低声继续道:“拖了好几天,我估计总部也挺舍不得种子的,但又没啥好奖励您的。”
“属下斗胆给您分析下,区长您这2个多月,军衔提了2级,职务就更别说了,从组长升到了代区长,不说后无来者,至少前无古人,连破格的三等宝鼎勋章都发了一块,金条和奖金也发了。”
“您说总部还能奖励什么?难,真难啊!”老李摇头晃脑,活脱戏台上的正在表演的人物。
“我估计上峰没辙了,只能忍痛割爱,把如此重要的情报员给您。”
老李一脸忧虑的模样,对韦深狂表忠心,还装模作样地左右看了看才说道:“区长,说句诛心的话,您可别再立功了。”
“有句老话,叫功高震主者无可赏,我可看过一出戏叫年羹尧,战功赫赫,最后你猜怎么着?一天被连降18级,然后赐......咳咳。”
“区长,三思啊!”
老李过来接头的路上一路琢磨,这个区长太有本事,就是太能折腾了,眼下已经被日本人和76号盯上。
上次自己好不容易改造的米店就此丢了,让他痛心疾首。
虽然区长有76号的内线,但是保不准哪天内线消息没传出来,就得倒大霉!
为了自己的安全,得多劝劝区长,让他消停点。
“嗯。”韦深把电文撕碎塞进口袋,拍拍老李的肩。
“我晓得了,谢谢!”
老李眼圈都有些红,“区长,这都是属下肺腑之言,不对第三人讲。”
“我就是担心区长您的安全,这段时间睡觉常常梦醒,吓出一身冷汗。”
韦深有些感动了,他安慰道:“如今三区渐渐走上正轨,人员规模大了,敌人对我们的打击力度也会变大,你也要时刻当心,我再给你一笔经费,最好去找個安全屋。”
“万一有情况立即转移,然后在死信箱给我留信就行。”
“好嘞,区长,我会小心的。”老李喜笑颜开地接过几百块钱。
两人先后离开。
总部把戴禀行移交给自己也不错!
韦深心里盘算,在76号有了一个双面间谍,自己又同红党交好,以后应该能得到不少关于日伪的情报,有的放矢,可以更好地利用回档技能。
他又去了一次发国公园,在长椅上坐了一会,趁无人的时候,在座椅下面摸出来一张被粘在反面的纸条。
他飞快地扫一眼,一串数字。红党这个死信箱联系频率为两天,按理自己下午来也可以,所以倒也不急着回去翻译。
离开公园,赶到“义正安鸡公煲”的时候,饭店里人声鼎沸,座无虚席,食客们吃得满头大汗,有些人脱了汗衫赤膊。
韦深看看顾客表情,无疑吃得相当对胃口,很多人配了啤酒,这段时间秋老虎,大家都爱吃饭的时候来一瓶解暑。
赵家和张家兄弟还有于何二人都在,楼上楼下端茶送菜,忙得不亦乐乎。
还有两个半大孩子是赵义麟招募来的,听他说都是车行同事的孩子,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到这里帮忙,管饭外加一个月20块钱。
韦深嫌给得有点少,被赵义麟一通苦口婆心地教育:“哪里少了,这不比他们原来在家好多了?好多人抢着来呢,就是光管饭都有人肯。”
“二弟来得正好,人手有点紧张,我得去帮忙。”看他来了,赵义麟连忙从柜台后起身,把位置让给他,匆匆走去厨房。
韦深坐下,拿起桌上的一张新闻报,赵家兄妹都不识字,这不用说就是张正清和张正理买的。
他习惯性地扫眼大标题,然后去看寻人启事栏。
由于战争和盗匪横行,这年头寻人的启事太多太多,几乎所有报纸上每天都有,所以有些人会用这个来传递消息。
韦深经常能从这上面看出来哪些是真寻人,哪些人传递暗号。不过看出来也没用,上面留的地址根本不可能是真的,肯定另有联系方式。
突然一条寻人启示引起他的注意。
“钱来兄鉴:自南市疏散迄今未明尊址,以致无法通讯,见报后乞速电告,弟已回沪,家母近况并祈明示为感。弟陈阿海启。”
韦深皱起了眉:这汤姆不是那个陈福海跟自己约定的接头信号吗?
这个阿海不是个好东西,太算计太爱钱。现在联系自己,估计又要让自己做第二桩事情了。
上次去偷车已经把他气得够呛。这样的人非常不可靠,说不定哪天为钱就把自己卖了。这次说什么也不会去了。
“老板,结账!”
“欸,来了!”韦深根本不想理这个陈福海,把报纸一丢,站起来看看对方台号,噼啪一算,喊道:“您这桌8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