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给他看什么看!”一听这话蚩寒洲浑身上下都露出一股子的不乐意“我可不是随随便便都会给人看病的。”
张玄蕴说道:“少废话,快去。记得给他弄些药好好调理下。”
蚩寒洲摔着袖子走了,手臂上的红蛇蠕动着将自己尽量缩得更小了,像是生怕被此时的蚩寒洲给煲了汤。
看着天空中猩红的裂痕,张玄蕴收回视线,抿了口茶站起身朝后院的澡池走去。
她可不想让谢子厌死了。
外院,谢子厌正将伤口的布条拆了下来。
有张玄蕴给的药,他身上大多的伤已经愈合甚至没留下什么疤。
只有右边的胸膛处因为伤得太深,又因为连日来的驾马车伤口反复裂开,动作间疼得钻心,可是他却生生忍了一路还如同没事人一般驾了一路马车。
看着狰狞的伤口,谢子厌垂了垂眉。
伤药已经用完了,整个逍遥仙府只有蚩寒洲和小八会医术,其中蚩寒洲医术最好,而小八只是半吊子,堪比人间的赤脚医生。
但是他知道蚩寒洲只给张玄蕴和云梦生看病,其它弟子有个头疼脑热都是找小八。
小八用的都是普通的药草,疗伤的效果肯定大打折扣,但无论如何,总比这样硬生生拖着好。
谢子厌准备将布条缠好去找小八时,突然听到了一声冷笑。
他蓦地抬眸,就见一抹靛青色出现在门口,蚩寒洲正吊着一双桃花眼望着自己。
蚩寒洲很少会出现在外院,更别提出现在谢子厌的房间。
思念电转间,也想不出来他来做什么。
少年不动声色地将长衫快速系好,谢子厌站起身弯腰行礼,唤了声“师叔。”
蚩寒洲板着脸提步踏进房间。
走到谢子厌身边时才想起自己竟然比他矮了一点,少年脸色更不爽了。
手臂上缠绕的红蛇感应到他的情绪,瞬间支起了扁扁的脑袋,一双红豆似的眼睛死死盯着谢子厌。
“不知师叔此来,所为何事?”谢子厌像是没有看到红蛇,一边说着一边去拿桌子上的水壶倒茶时,却不想手腕倏地被攥住。
谢子厌瞬间紧绷,身体本能就要挣扎时,却听蚩寒洲没好气地说了声“别动。”
发现对方是在给自己把脉时,谢子厌莫名其妙到怪异。
这人莫不是练功把脑袋给练坏了吧?
很快把完脉,蚩寒洲甩开谢子厌的手站起身。
嫌恶地拿了一方靛蓝色手帕将手指一根根擦拭干净,眼里的情绪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而谢子厌半垂着浓睫下皆是阴霾,手臂也背在了身后,使劲用袖子擦着被把脉过的地方,眉眼间比平日里更加阴冷。
一室寂静。
两个美得各有千秋的少年相对而立,明明只是相差了四岁,十九岁的蚩寒洲脸上还残留着朝朝少年气,谢子厌却如一把出鞘的利剑,锋利且冷硬。
终于擦干净了手,蚩寒洲将手帕扔在地上,一脸骄衿地说道:“一会有人送药来,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间里。”
说完,像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似的,转身就走。
他刚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了谢子厌的声音。
“为什么?”
蚩寒洲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回头盯了谢子厌一眼“什么为什么?”
谢子厌像是恭敬地弯了弯腰,问道“弟子想问,劳驾师叔来给弟子看病,是为何?”
“本少主心情好,用得着你多问?”蚩寒洲绝不会说出是张玄蕴让他来的,冷傲地睨了谢子厌一眼“听着,你给我好好养伤,以后别再废物般地拖我师姐后腿了!”
扔下这句话,他大步离去。
盯着他的背影一直到消失在门口,谢子厌才收回视线,撑着桌沿坐了下来。
夏日的热阳从窗几流淌了进来,将少年的半张脸照得透亮,勾勒得鼻梁愈加高挺。
等黄昏来临前果然有弟子送来了几幅药,望着托盘中的几粒丹药,谢子厌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
普通的弟子很少能分到炼丹师炼制的丹药。
而这次蚩寒洲却给了他好几颗。
想起临走前这人说的话,谢子厌眼眸闪过一丝不明的幽光。
张玄蕴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时暮色四合,一轮弯月斜斜地挂在树梢上。
她伸了个懒腰,只感觉神清气爽,多日来的疲倦终于一扫而空。
穿上衣衫,来到饭堂,撩起门帘,果然看见月牙白的身影正在灶堂边忙碌。
如玉的翩翩浊世佳公子正微微弯腰,一手掖袖,一手拿着锅铲,他在烟火中回头,对着张玄蕴笑了笑“醒了?”
热气氤氲了他俊秀的五官,让他沾染了人间烟火,却如冰天雪地里的一捧暖烘烘的热意,温暖得让张玄蕴眼眶几乎一热。
他看见她站在门口没动,问道:“是不是饿极了?早知道我应该早些准备的。”
张玄蕴心理清楚,分明是因为她睡得太久了,而云梦生不舍叫她起床,却反而把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
心里暖得不像话,笑意就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了脸上,一边大步朝云梦生走去一边厚颜地叮嘱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