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两岸,四镇联军与拥潞大军,继续对持。
江面上,郑家水师的巡逻船,在江面上游弋,防止联军渡江。
不过,联军水营船小,不是郑家水师对手,船只几次刚过江心,便被郑家的大船逼退,撞翻倾覆。
此时,天色渐渐沉了下来,几只水鸟贴着江面飞过,郑鸿逵站在岸边,沉声问道:“对面现在什么情况?”
“呵呵~”一名郑军将领笑道:“回禀大帅,对面想要偷渡,不过几次都被我们逼了回去。”
郑鸿逵微微皱眉,“传令下去,严密监视瓜州渡,不能给他们可乘之机!明白吗?”
“是!大帅!”将领立时抱拳领命。
一旁郑森忧郁道:“大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既然父亲拥立潞王,而福王又昏庸无道,我看不如杀入瓜州渡,焚了高欢的战船。”
郑森是钱谦益的学生,还是热血青年,涉世未深,很容易就被江南铺天盖地的倒高声给影响了。
郑鸿逵知道,郑森说的有理,不过郑芝龙正在和周延儒谈判,吩咐他只需不让高欢渡江即可,不能挑起太多事端。
郑家的目的只是做生意、赚钱,没必要彻底撕破脸,大家还是要以和为贵的。
“现在情况对高欢不利,两边应该要开始谈判,对持快结束了!”郑鸿逵并没告知郑森太多内幕,以免影响郑芝龙、郑家在他心中忠义的形象。
……
南京城,魏国公府邸。
自从成祖北迁,南京就从大明的政治中心,变成了明朝的备胎,官僚和勋贵的养老院。
现在北都失陷,南京终于转正,不在是备胎,整个南京城立时就活跃起来。
魏国公府花厅,徐弘基、赵之龙、朱国弼、钱谦益等人坐在一起,谈笑风声其乐融融。
“钱阁老揭露高贼本性,如今江南各省的舆论,对我们极为有利啊!”徐弘基大笑道。
钱谦益笑道:“九江那边传来消息,宁南伯已经决定,大军继续南下,拱卫南京了!”
原本左良玉听说高欢在开封杀敌十万,走到九江便不敢继续东下。
最近看见舆论完全倒向南京,高欢一个多月没法子过江,也不能压制舆论,便让左良玉心思又活络起来。
这时候,侯方域和黄澍趁机极力劝说,左良玉遂即答应,继续率兵东下。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内心振奋,朱国弼道:“哈哈哈!要是宁南伯兵到,那局面对我们就更加有利了。”
这时徐弘基问道:“钱阁老,既然大局已定,我等是否该请潞王登基,然后派人与高欢谈判呢?”
钱谦益微微颔首:“国公考虑的周全,殿下确实该早正大位,然后才好让高欢退兵!”
“高欢必须退回河南,两淮朝廷一定要拿回来,然后让我们的人镇守!”徐弘基沉声道。
这个高欢,动不动就兵临扬州,饮马长江,太他娘的吓人了。
守江必守淮,南京想要安定,必须将两淮控制在手中。
朱国弼不禁问道:“高欢会乖乖听话么?”
钱谦益心中早有策略,微微笑道:“侯爷放心,高欢腹背受敌,别无选择。”
徐弘基大概猜到钱谦益的策略,不过没有明说,而是笑着对朱国弼道:“钱阁老说的话,你还信不过么?等高欢退兵,让出两淮,我给殿下说一说,让你老朱去淮南当个镇臣,统领三万大军。”
小公爷徐久爵,惊喜道:“父亲,那我能当什么?”
徐弘基道:“让你镇守扬州,大家都弄个帅臣,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次高欢南下,也是给我们提个醒,咱们该把祖宗的本事拾起来,多掌握些兵马了!”
花厅内的勋贵们,俱都红光满面,有兵带就有油水,众人心里都十分高兴。
钱谦益听了这些勋贵的话,见他们这么肆无忌惮,内心有些不快,不过现在大家一起对付高欢,他们要两淮,就给他们两淮,东林只要保住东南的基本盘就够了。
这时钱谦益正赔笑,花厅外却忽然一阵喧哗,紧接着一人匆匆进来,慌张道:“国公,大事不妙,高欢要渡江了!”
花厅内,众人听完,内心大惊。
徐弘基噌的起身,站起身来道:“高欢渡江?”
各人都吓了个激灵,惊骇不已,“这可如何是好?”
钱谦益也有点心慌,别看他上窜下跳,蹦跶的厉害,但其实胆子很小。
他敢不将高欢放在眼里,同高欢作对,主要是因为高欢过不来,拿他没办法,要是高欢真打过江,那他便只能连夜回去绣赤旗了。
“别慌!到底什么情况,通知郑家水师没有?”钱谦益勉强镇定道。
来人慌张道:“江北岸到处都是火炬,郑家水师已经再往这边赶!”
徐弘基闻语,立时道:“走,看看去!”
当下一群人,匆匆离开魏国公府,来到了南京城头。
众人站在城墙上,向北望去,只见长江北岸,人声鼎沸,火炬点点,犹如璀璨的星河。
这时,北岸边上,无数联军士卒扛着木筏,来到长江边。
这些木筏上面,都扎着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