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装厂的陈士谋补充道:“就是现在也没有几家,我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68-70年,是内地和港城的交叉点。
港城工人不只薪水比内地高,连福利待遇也开始追上超过内地。
加上电子产品、大件物品的价格相对低廉,整体的生活质量开始大幅超越内地的大城市。
房地产价格的暴涨更是拉大了双方的财富差距。
在这之前,面对内地工人的待遇,港城的工薪阶层有羡慕之感。
在这之后,港城的工薪族有了居高临下的优越之感。
港城,来到这里的人就是为了赚钱讨生活,是一个一切朝钱看的地方。
没钱就会被鄙视。
内地既然已经是落后的了。
港城的人也就越来越不再以各自家乡的称呼来自称,顺德人、新会人、潮洲人等等称呼变少,讲自己是港城人的越来越多。
年轻一代的人很多都是在港城土生土长的,没有了长辈的灌输,更不可能对印象模糊或者从未见过的家乡产生好感。
他们更认同自己是港城人。
不管是瑛国佬,还是各大家族,都非常乐见这样的情况转变。
让工薪族自认为高人一等了,不再是最底层的了,满足了他们的那份虚荣感,也就不会那么爱闹事了。
当然,等几十年后,内地又起来了之后,工薪族的失落感也会特别的大。
感觉这个东西,别人帮不上忙的,只能靠他们自己再次慢慢适应。
港城工薪族的改变,也附带了不知是好是坏的变化,帮派变得复杂了,收买、卧底之类的容易多了。
帮派不再纯粹以老乡为纽带了,更多的是以邻居、同学、朋友等新的关系发展新成员。
老乡抱团取暖的作用弱化,更多的只是为了金钱利益的你争我夺。
‘海荣劳务公司’显然走在这一趋势的前头。
湾仔街市的堂口坐馆地。
阿荣看到好兄弟回来,“阿海,你上午跑哪去了?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
阿海随口说道:“陪黄福义出去了一趟。有什么事么?”
“新的一批50个人的基础英语已经培训好了,可以安排登船去澳洲了。”
“这事好办,按原来方式安排,咱们做的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这不是怕你有改进的意见,早点告诉我了,我可以早些改好。”
这兄弟虽然没啥脑子,但是听人劝,阿海微笑道:“没有,现在的流程已经很完善,没什么好改进的了。”
阿荣应下道:“那我就按老办法把人送上船。”
阿海感叹道:“还是要多运点人去澳洲呐。”
“不说每次运送的人头费,现在每个月收到的几千块管理费,能养十几个兄弟。”
“澳洲那里要是有几千个人,每个月能旱涝保收几万的管理费。养上几百号兄弟,咱们可以把整个湾仔占下来。”
这说的是精锐骨干,不是那种帮忙凑数涨声势的临时工。
阿荣抱怨道:“这事就得怪港府了。”
“咱们送人出去务工,澳洲的正府拦着不让进,我还能理解。”
“港府拦着不许去,这干他屁事,纯粹是吃饱了多管闲事。”
阿海有多读些书,记得梁律师等人说起过,“各个国家和地区之间有签协议的,各地都有管理的义务。”
“我们不用管港府,按我们自己的办法把送人出去,照样没问题。”
劳务输出一般是要两个地区先谈好,才能安排劳工过去。
‘非法移民、打工’的名字有个‘非法’的前缀,其实不单单违反了目的地国家的法律,也不符合出发地国家的法律。
只是很多出发地所在国选择了躺平、不管了。
比如被镁国搞乱了的拉丁镁州。
这个年代好些有想法、有能力的头头都被镁国佬搞下去了。
既然镁国把人家的国家搞坏了、没希望了,拉镁的人后面跑路去镁国也算是天经地义,是镁国自作自受。
涉及到送人去澳洲的利益,阿荣关心问道:“你陪黄福义出去,他有没有说李董下一步在澳洲的投资?”
“农场的改造工程快完工了,你之前说过了,农场种田要不了多少人手。”
阿海亲自主持的澳洲事务,心里自然有数,“我没多问。但肯定不用担心工作的事。”
“工人们现在在澳洲住的只是工棚,以后修房子都要好多人手。”
“道路也没有修好,修土路都要花好多时间。”
阿荣难得用了一回脑子,“这样大兴土木,澳洲的正府不管么?”
阿海简单的解释道:“澳洲看起来有三个层级管理,实际上联邦离得太远,只有州、地方的两级管理。”
“州正府负责的是治安、中小学教育、医院、道路交通、消防救护、水电天然气这些大的公共事情。”
“地方层级的名字五花八门,市、郡、区、城区、地区、镇,全TM的都是同一个级别的,互不隶属。”
“只有几千人的布鲁姆,按名字来讲是‘郡’,有议会和市长管整个郡的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