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贺穗一听这话顾不得穿鞋从榻上下来,还是桃枝赶紧帮她穿上鞋子。
末了看着一脸慌张的添福,埋怨道:
“添福,你能不能别说的这么吓人,白天沈太医还说他体质好没什么大事呢。”
添福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紧张道:
“是真的,他吐了好几口血,而且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知道大小姐很重视这个下等奴隶,怕耽搁,他一刻不敢停的赶紧回来禀报。
桃枝看了看外面的天气,正值隆冬,晚上冷的厉害。
“小姐,外面天冷,我去看看吧。”
贺穗摇头,“一起去。”
她不知道燕谡现在什么情况,不去看看她也不放心。
桃枝拗不过,拿起挂在衣桁上的斗篷给她披上,主仆几人神色匆匆的往外小跑。
来到东南角的偏房里,一进屋便听到燕谡急促的喘息声,涨的通红的脸颊上沾染着斑斑血迹。
“小姐,用不用去请沈太医?”
桃枝看下等奴隶这个样子,大有挺不过今晚的感觉,想到大小姐在菩萨面前许的愿,她也很紧张。
贺穗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出意料发烧了,肯定是伤口感染了。
来不及多想,她让桃枝去打盆冷水。
又安排添福去给他煎药。
待两人离开后,贺穗拿出退烧药,补血补气丸塞到燕谡嘴里,看着那张眉心蹙起的紧紧揪在一起的脸,她下意识的抬起指尖温柔的帮他舒展眉心。
“燕谡,你要好好的。”
一瞬间,眼睛紧闭的男人,眉心瞬间舒展开。
桃枝端着水盆进屋后,贺穗赶紧上前打湿帕子,手指触进冰冷的水里,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贺穗将帕子拧的半干,然后轻柔的帮他擦拭着面颊,脖颈,手心……
桃枝看的目瞪口呆,赶紧将她手中的帕子拿了过来,“小姐,这种粗活还是我来吧。”
她没想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竟然亲自为一个下等奴隶擦拭身体,这诚意果然十足。
两人一直折腾到三更,燕谡的烧才退掉。
期间又给他喂上内服药,见他还能自主吞咽,这才放下心来。
贺穗面带倦色的看着那张瘦削清冷的脸庞,心里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转身跟添福交代了两句才离开偏房。
转眼几天过去,燕谡自那晚退烧后便再也没有发烧。
添福一脸羡慕的看着他,“你到底是做了什么好事能让大小姐这么劳心劳力,亲力亲为的照顾你。”
燕谡有点茫然,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进府之后他就只远远的看过那一轮天仙般的皎月一次,两人甚至连话都没说过。
添福见他不说话又兀自说道:
“你这条命是大小姐救回来的,以后可是要好好报答小姐。”
“你都不知道,那晚你又吐血又发烧的,大小姐一直守到你三更退烧后才离开,我还从没见过她对哪个下人这么上心过呢?”
燕谡怔了一下,“大小姐守着我?”
那晚他是有印象的,依稀记得有女子在他耳边轻柔说话,还帮他舒展眉心,只是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大小姐。
想到那微凉的指尖落在眉心的瞬间,他的心尖儿微微一颤。
添福继续说道:“何止守了你一夜,我听桃枝说大小姐还亲自帮你擦拭身体给你退烧呢。”
“要知道咱们的大小姐贵为千金之躯还从没有这么伺候过别人呢。”
燕谡一听这话,心里涌起大大的满足,没想到大小姐竟然亲自照顾他。
“不过也难怪,大小姐前段时间落水也是死里逃生,她在菩萨跟前许愿以后多行善事,没成想你就是那第一件善事。”
“她现在救活你也算是功德一件。”
添福原先不明白大小姐为什么对这个下等奴隶这么上心,但这么一想也就解释通了。
话落,原本神色略有缓和的男人瞬间冷了下来。
添福也不知道他是哪句话说错了,怎么这下等奴隶说变脸就变脸了。
不过他也懒得理会,只是临走前说了句:
“以后就好好的跟着大小姐,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相府里谁人不知,大小姐才是最受宠的那个,不管吃穿用度都是府里最好的,跟着大小姐就连府里的其他下人也会高看一眼。
添福走后,燕谡黝黑阴冷的眸子扫视着眼前的一切,不远处的炭火盆还在燃烧,把这间略显阴暗的房子烘的暖洋洋的。
目光瞥及不远处挂在衣桁上的白色狐裘斗篷,他的目光一窒,转瞬又恢复森冷。
或许正如她当初所说的,救他也只不过是不想让相府落个苛待下人的坏名声而已。
他忍不住勾唇嗤笑一声。
贺穗在这几天也没有闲着,之前她身体不好一直用名贵药材滋养着,眼下身体有所恢复,正好趁着这个便利,她在系统里兑换了几张滋补的方子,做起了药丸子以备不时之需。
省的每次在系统里花钱兑换各种药丸,肉疼。
桃枝看着摆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