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爱你?,最爱你?。”
“所以你?也得爱我,一直一直,都特别爱我。”
提起?祁越,林秋葵总能想起?很多很多。
例如他湿漉漉的头发,弯曲的脊骨,狭长的眼眸。
想起?每次她说过来,他便义无反顾地朝她抛来。
她让他低头,他便乖乖低下别人面?前再傲慢不过的卷毛脑袋。
记忆里,祁越有时在笑,有时炸毛,更多时候乱发脾气或者摆出不耐烦的脸色,两只眼睛危险地眯起?来。
他没?有酒窝。
他有虎牙。
他的左食指右侧生长着一粒小小地痣。
他喜欢吃肉,不喜欢果?蔬,不喜欢绝大多数带刺带骨头的食物。
不排斥辣椒,可是不能过度辛辣,否则很容易引发急性荨麻疹对所有皮毛过敏 ……
有关祁越的一桩桩一项项尽数浮现,迅速组成一幅幅生动鲜亮的画。
就好像他从头到尾都在偷看,准备看看他的企鹅究竟有多了解他,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爱他。
幼稚。
林秋葵轻轻地笑了,可是当?她真的伸出手时,他的影像忽然?破碎,宛若一场大梦迎来幻灭。
知道这时候她才反应极慢地想起?一件事,想起?那个致使自?己坠入梦境的原因。
——祁越死了。
就在她的面?前。
他被熊熊的火光吞没?,他们说他死了。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不可能的。
他是祁越啊。
祁越接受过军事训练,反杀过训诫所所长,解决过全国第一只d级以及c级异种,甚至经?历过无边无际的兽潮、险恶至极的光海基地。
无论条件多么恶劣,多么险象环生,他从未失败过,从未真正倒下。所以他绝对、绝对不会死在异种手里才对,更何况只是一颗区区的异种拟心脏。
那一定是梦,林秋葵想。
也许是她最近做了太?多梦,真真假假混淆难辨,以至于误把最最荒唐的那个当?成现实。
没?关系。只要醒来就好了。
只要能够醒过来……
“林秋葵。”
一片迷蒙的大雾中,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兀然?响起?,“要是我死了,你?也会哭么?”
……是祁越!他问?过这个问?题!
“祁越!” 林秋葵登时睁眼四望,“你?在哪?”
祁越不肯回答,固执地问?:“要是我死了,你?会不会哭?”
“别玩了!” 林秋葵居然?听到自?己声音中隐隐的颤音?
“不要再玩了。” 她说:“你?出来,我看不到你?。”
祁越不说话。
怀疑他没?有听清,或者在闹情绪,林秋葵提高音量喊第二遍:“出来,祁越!”
话音刚落,她望见重重迷雾的深处,似乎隐约勾勒出一抹瘦削的轮廓。
“祁越!”
“我看到你?了,祁越!”
她朝他走去。
他朝反方向跑。
因此?她也不得不立刻奔跑起?来,边跑边问?:“祁越,你?跑什么?你?为什么跑?”
祁越还是不说话。
他一直跑。
她就只能一直追。
清凉的微风拂过面?庞,明明已经?用尽全力在追逐。可他们之间的距离非但没?能缩短,反而?越变越长,长得好像一条银河,永远都无法逾越。
“祁越!!” 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撑着膝盖,不免有些恼火,也有些委屈地喊:“我就在这,你?到底还要去哪里?”
“……”
祁越终于停下脚步。
他转过身来,脸被一团阴影笼罩着,身上绽开无数洞眼,小溪一样往外慢慢涓涓地淌着血。
“你?……受伤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伤?”
林秋葵听到自?己声音里的颤抖在扩大,但她并不清楚具体原因。
她只是想让他过来,然?后抱抱他,替他处理好伤口,擦干净皮肤。
就像以前每一次那样。
真的只想那样而?已。
然?而?一个起?身的动作,他又?跑了。
为什么要跑?究竟为什么还要再跑?
她想不通,但依然?追随着一直一直跑下去。
她们大概跑了好远好远,从烟雨朦胧的南方到天?寒地冻的北方,从楼房林立的街道到荒无人烟的海边。
林秋葵快要追上祁越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她的指尖已经?够到他的衣角。
谁知下个刹那,她被沙滩上一只遗落的红色水桶绊倒,手中堪堪触到的衣角随之蒸发,再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祁越死了。
他真的死了。
林秋葵突然?认识到这个事实,嘴唇微张,久久发不出声。
祁越死了,也就是说……
那个直白的任性的祁越死了……
会说我爱你?的祁越死了……
喜欢反复问?你?爱不爱我的祁越也死了……
在战斗即将落幕的最后一刻,他们通通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