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语气道:“您要不再给我点时间,哦对了,我今天卖出去一幅画,赚了三十卢比,总共就买了这一瓶酒,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壮汉房东一把抢过酒瓶,拧开嗅了嗅,嫌弃道:“这么劣质的酒,怎么配得我的胃。”
嘴这么说着,手却紧紧的抓住酒瓶不松手,“行吧,那就再给你一礼拜的时间。”
巴尔马目送着他摇摇晃晃的回到楼,自嘲一笑,绕到公寓后门,那里有一个半人高的铁门,这是地下室的入口。
巴尔马走到门前刚要手推门,眼睛忽然看到什么,动作一顿,悄无声息的将背的袋子放到门口的破缸里,随后一步一步小心后退着离开铁门五六米后,立马撒腿开跑。
这片街区非常混乱,到处都是狭窄的巷子缝隙,巴尔马在这里生活了很长时间,对这里再熟悉不过。
他的逃跑是有目的的,他要把人往自家以前的大房子里引,那里有陷阱,足够自己脱身。
但是他显然低估了这次敌人的强悍程度。
在快速跑过一条交叉岔道,大房子已经出现在他的视线时,侧后方突然袭来一道重击,巴尔马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扑飞出去撞在墙,口中吐出一滩鲜血。
后方传来两道很轻微的脚步声,沙沙沙,踩在已经蓄积在地面有半尺厚的雪。
两个鬼魅一样的身影从围墙跳下来,一步一步走向巴尔马。
巴尔马挣扎着翻过身,在看到那两个黑影时,瞳孔骤然缩紧,双眼发直,浑身止不住的颤栗起来,仿佛瞬间被人扼住了喉咙,脸色由潮红变得煞白,呼吸急促,舌根抽搐,他的嗓子里发出几声短促的怪叫。
是“它们”!
是“它们”
“它们”来了,“它们”终于找到自己了。
“快,我们速战速决。”一道冷冽的女声说道。
另一道黑影前,寒光闪电般划过,发出惨叫的却并不是巴尔马。
一抹血红飞溅到巴尔马的脸,有几滴血顺着脸颊流入他因为惊愕大张着的嘴里。
大雪纷扬中,四道黑色的影子双双缠斗在一起,寒光浴雪横飞,打斗带起的劲风裹挟着凛冽的杀气,如鞭子般抽打在巴尔马的身。
血腥气冲鼻而来,他感觉脑袋有些眩晕,心口一阵闷痛窒息,望着眼前突如其来的变故,他的脸全是茫然与呆滞。
战斗开始的突然,结束的也突然。
只几个呼吸过后,最终站在巴尔马面前的,是那个用两千卢比买走他一幅唐卡的白净年轻人,还有一个冷着脸的陌生人。
方才那两个令巴尔马无限胆寒、魔鬼一样的家伙,如今已然躺在了血泊中,呼吸消失,散大的瞳孔里仿佛还透着不敢置信。
鼻尖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巴尔马感觉自己空荡荡的胃里似乎有什么要涌来一样,反胃与饥饿交相充斥。
但眼下这又是什么情况,白净年轻人的脖子怎么架着一把刀?刀是那个冷面人的,而同时白净年轻人的刀也架在对方的脖子,莫非这俩人也是敌对关系?
巴尔马的大脑疯狂运转,趁眼前两人还在对峙,又看了看就在身后不远处的大房子,立马决定跑路。
然而他扶着墙刚从地艰难站起身,后背忽然一凉,仿佛有一条毒蛇顺着脊背爬到了他的脖子里。
缓缓回过身,却发现,那两人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只一眼,巴尔马直接被冻在原地。
见巴尔马不跑了,那两人又开始互相盯着对方。
“你是谁?”冷面人开口。
张杌寻却是震惊的眼睛都不会转了,“小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哥微微蹙眉,盯着面前人的眼睛,从里面捕捉到了熟悉的神采,眉宇间也浮现出一抹惊讶,他动了动嘴唇,无声叫出来一个名字。
见他一下就认出了自己,张杌寻弯起眼角,笑意顿时在脸漾开,舒展到眉梢。
他手腕一转收回架在小哥脖子的鹿角猎刀,插进卡在腰后的竹鞘里,又看了看小半张脸埋在毛茸围巾里的小哥,噗嗤一下笑出声,笑的肩膀都在发抖,笑声里全是意料之外的喜悦和开心。
笑着笑着,他蹲到地,双手捂住了脸。
小哥安静的站在他身侧,挡住巷口风刮进来的地方,挡住飘洒下来的雪花。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万籁沉寂,雪还在不停下,落得很轻,像万千只白蝴蝶在漫天飞舞,飘到肩,落到头顶,婉转无声。
雪在用最柔和的手段征服世界,它要洒向漆黑的角落,洒向一切需要白色的地方。
巴尔马缩在墙角,默默看着两人,他能感觉到,那个白净的年轻人明明是很高兴的,却又好似难过到了极点,他不想哭,所以才笑,可是呼嚎的风啸中,依然传来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哽咽。
这是一场始料未及的重逢,冬季把天的水和人间的心都变成了冰,但交叠起来的手掌温度总会让寒冷融化。
张杌寻在地蹲了半晌,一开始的情绪爆发过后,他觉得有点丢人,不过又转念一想,自己可是小辈哎,在长辈面前哭鼻子,丢人就丢人呗,小哥又不会说出去。
重重叹了口气,张杌寻抓起墙角刚落下不久还干净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