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宋未雨放下手机,快速穿好衣服,照了照镜子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才从衣帽间出来,抬眼却对上傅海棠讥讽的笑。
“宋总挺忙啊,上半夜一个男人,下半夜一个。”
他已经穿好了西裤,衬衣没系扣子,露着中间的肌肉。懒散倚靠在窗户边,背对着月光抽烟。
白色烟雾缭绕,月光斜穿其中,有些梦幻。
宋未雨看向他的一瞬间,像被刺到眼睛,赶忙躲开眼神。
就没看见他夹烟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知道今晚是自己的问题,她不该喝醉,不该在混沌不清时下意识往傅海棠怀里凑。
都是她的错。
这讥讽,她认了。
“对不起,今晚我实在是喝多了,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如果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别当真。”
“宋总叫我老公,我该不该当真?”他深吸一口烟,全部过了肺,刺激地喉咙微疼。
宋未雨一滞,她叫老公了么?
不可能,她完全不记得。
“你就当我醉糊涂了吧,我先走了。”她穿上外套,不敢再看他讽笑的笑意。
可那眼神却像带着锋利的刃,要射穿她。
心脏不像刚才那样一抽一抽地疼,她深深吸气,慌里慌张往外走,才发现没穿鞋。这才想起来高跟鞋扔在了餐厅。
她无奈,只能又在傅海棠的注视下,回到衣帽间,随手在鞋架上拿了一双。
转身的时候,在旁边的展示柜上发现了那根古董簪子。
上次明明找了这里,但是没找到,是傅海棠放回来的吧?
他总是收着她乱扔的东西。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拿,举到跟前发现,上面一抹暗红色的痕迹……
像口红,又不像。
已经干涸了,紧紧贴在木质的簪子上。
她无心探究这到底是什么,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往门外走的时候,傅海棠已经开始抽第二根烟,或许是被焦油熏哑了嗓子,听起来十分沉闷沙哑。
“宋总,你正准备穿的这双鞋,尺码比标准小了半码,你穿着是不合脚的。”
他又接着说:“还是换一双吧。”
宋未雨看着手里黑色哑光的细根尖头鞋,优雅精致。
小了半码么?他比自己都熟悉她的东西。
但他现在说的不仅仅是鞋,是在说她即将去找的这个男人吧?
“合不合脚的,我自己清楚,不劳傅董惦记。”
宋未雨没再回头,拢了拢身上的大衣,直接出了门。走廊吹过冷风,夹杂着这个季节独有的忧郁,她吸吸鼻尖,有些怀念房间里的温热。
关上门,加快了步伐往外庭院外走。
身后的房间,傅海棠把手里烟捏断,指尖微微颤动,低低自语:“又抛下我了…”
为什么你只能看见他受的伤。
明明我也受伤了啊,就因为我的伤在心里,所以就不值得你留下。
— —
章管家站在庭院一棵百年树龄的古松边,见她出来,马上打开了庭院的灯。庭院的灯也是经过专门设计的,它们错落有致,光影明亮交杂颇有韵味。
“夫人,这么晚了您还要走么?”
宋未雨笑笑:“这又不是我的家,我当然要走。”
章管家心里叹口气,今晚两人进门的时候,明明都是笑着的。而且她在傅海棠怀里时,眼中是冒着亮莹莹的光在笑啊。
怎么又……
“夫人,您别忘了看老夫人留给您的木匣子,您一定别忘了。”他低声提醒。
宋未雨都忘了这茬,那匣子放哪去了来着,她记得当时到了香山湖,是保姆收拾东西。
章管家替她打开了门,“夫人,这个时间不好叫车,您喝了酒,要不然就明天再……”
话没说完,随着大门缓缓打开,视线中出现一辆越野车。它霸道地横在门口中央,后排车窗全开着。
陈放侧脸冷峻,夹着烟的手正搭在上面,弹了弹烟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