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姿势,也让她想起某些让人心跳加速的回忆。
她恍然间觉得自己被胸口的爱意磨得有些失智,实在不该在这待太久,跟傅海棠扯来扯去的,扯得自己没了理智。
看她有些失神,傅海棠又往前移了几公分。
“刚才不是还嫌我脏?怎么又动手动脚的?”话里话外都是玩味。
想起来这事,宋未雨登时脾气又翻了上来,夹紧了膝盖往外推他,双手也扑腾着打他胸口:“傅海棠,你在这跟我瞎扯什么脏不脏的?沈兰因还在外面等你,让人家等久了不太好吧?”
“傅海棠,你有这个时间不如跟我去把离婚证领了,离了你光明正大把人领回办公室,把人领回傅宅都没人管你。”
傅海棠好整以暇,原地不动,看她跟个被人抓着尾巴拎起来的小鱼苗一样翻腾。
打了半晌,骂了半晌,她自己倒委屈起来。嘟囔着:“反正都要离婚,碰就碰了,正好我也不要了。”
澄澈的眼睛里一片雾气,看着随时要聚集起来,给他下一场雨一样。
慢慢不再折腾,她老老实实坐在办公桌上,手还拽着他的衬衣,捏得手指都发青了。脸上却蒙着一层悲伤。
她在悲伤什么,心是她打碎的,离婚是她选的,字也是她逼着签的。
傅海棠在心里叹了口气,冷冷开口:“我没碰她。”
她微微蹙起眉,眼神闪了下,抓他衬衣的手更紧了。
这一句解释像扔进水面的石头,荡漾出一波接一波的浪花。不敢开口,怕一开口洪水就泄了闸,到时汹涌而出,她怕自己关不上。
傅海棠看着眼前微垂的脑袋,伸手想摸,也忍住了,“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洗澡是因为……”
真没出息,为什么要解释?
她都不要你了,解释给她听有意义么?她在意你碰没碰别的女人,不是因为她爱你,是因为她宋未雨太过霸道蛮横,她的东西不管她爱不爱,她都死死护着。
这么多年,她不是一直这样么?
宋景明那种极端的占有欲,就是随的他妈。
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宋未雨虽然护食,但要是哪一天她的东西真被别人咬了,她会嫌脏,会立马丢掉。
所以这些年,他和陈放一步不敢离开,保护自己的清白跟护命一样。生怕哪天着了别人的道儿,被宋未雨丢掉。
心口一酸,傅海棠有些恨自己,明明是猎食者,怎么总被这个女人捏在手里。
她爱不爱的,她丢不丢的,很重要么?
没了她,自己说不定活得更自在,不对,是肯定更自在。
他攥着拳,支起自己建立的堡垒。
办公桌上的人也抬头了,眼底一片水汽,汇成一条河悬在眼眶里,只消一眨眼就能滴下来。
那件奶白色的羊绒开衫也随着她刚才的动作,掉下半个肩头,光洁的肩膀上挂着根细盈盈的带子,兜着她胸前那沉甸甸的一片有些费劲。
她忍着泪的样子,总是无助迷茫,尤其是现在,一边忍着泪还一边小声追问:“那你为什么,洗澡?”
“那你为什么要问?不是说离婚了,就不管了么?”傅海棠故意冷着声音,把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出口的问题,又丢给她。
“我……”
到底还是没忍住,攒了许久的眼泪重重滴落,既然眼泪她把持不住,尊严势必要留住。
“那我不问了,你让开,我要走。”她忍着哭腔,一边推他,一边往办公桌下挪。
挪啊挪,却挪到一个熟悉的怀里。
傅海棠滚了滚喉结,咽下沙哑的痛楚,堡垒轰塌。伸出一只胳膊去搂她的后背,轻轻安抚着。
还是为自己的一厢情愿买了单:“因为,那晚你打了我,我从医院回来就没换过衣服,一直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
浑浑噩噩,好像死了一样过了三天。
哪里顾得上换衣服。